几乎同一时刻,北落师门也从那黑暗绝望的深渊中挣脱出来。
北落师门单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缓缓抬起头,看向姜裴之的眼神里,除了震惊,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佩:“不愧是你,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人惊喜。”
还没等北落师门把感慨的余音散尽,风王已然暴喝一声,“别高兴的太早了!”
周身裹挟着黑色旋涡的灵力猛地朝着众人席卷而来。
那旋涡好似一个贪婪的巨兽,所到之处,空气被撕扯得“滋滋”作响,地面也被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就在此刻,风王的背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别把我的宫殿弄毁了。”
风王心头一震,下意识扭头一看,竟是月王。
月王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与风王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的压迫感,幽邃的眼眸中透着让人胆寒的犀利。
“你什么时候来的?”风王又惊又怒,声音不自觉拔高,满心都是戒备。
月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无知的小丑,“你在向谁发问呢?风王。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啊!”
风王注意到了月王身边的土伯提着的花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哦?花王,你果然跑出来了…”
那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意料之中却又有些棘手的事。
月王眯着眼,神色莫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你可得感谢我,他今日出现在此是为了报仇…”
风王不屑地嗤笑出声,笑声尖锐又刺耳:“呵呵呵,就凭他?”
在风王看来,此刻狼狈的花王,根本不足让自己感谢月王。
月王也不恼,慢悠悠地拿出魂之罐,在风王眼前晃了晃,声音陡然一冷:“凭这个!里面装的,便是你的身体的魂魄,也正是你所苦苦寻找的。”
“哦,是吗?居然被你找着了…”风王神色淡淡。
“当初花王替我培育寄宿体,却被他将她的魂魄偷偷藏起来。竟然是为了有朝一日将我除去…并得到我的能力。”
月王的声音愈发冰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头看向被土伯提着的花王,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月王继续说道:“若非雪王探查到他内心的想法,我们可都被一直蒙在鼓里。”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花王的愤恨。
风王闻言,仿佛恍然大悟般,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我找遍了花谷都未曾发现什么…原来,被你藏在了月宫啊!”
两人还欲继续对话,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长枪裹挟着凌厉的劲风飞驰而来。
姜裴之的声音随后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这里还有人呢!别顾着叙旧啊!”
只见姜裴之身形一闪,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长枪后方,伸出右手稳稳握住枪柄。
借势发力,腰身扭转,带动长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月王和风王横扫过去。
枪身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一头愤怒的猛兽在咆哮。
风王顿时被激怒,脸色一沉,怒吼道:“聒噪!”
大手一张,黑色的灵力再次翻涌,口中厉喝:“无尽恐惧!”
刹那间,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夏玲、北落师门等人只觉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幻境之中。
然而,姜裴之却稳稳地站在原地,神色平静,眼中透着一丝不屑:“都说了,这招对我没用,来来回回就只有这一招,没有点创新!”
姜裴之的声音在这片被恐惧笼罩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仿佛一道穿透黑暗的光。
紧接着,姜裴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那清脆的声音如同开启希望之门的钥匙。
瞬间,夏玲和北落师门猛地打了个激灵,从幻境中脱困而出。
月王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姜裴之竟能屡次破解风王的恐惧之力。
“有点意思。”月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周身灵力开始缓缓汇聚,准备亲自出手。
月王将魂之罐扔给风王,目光紧紧锁住姜裴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你去和那边的小鬼玩玩,我来会一会这个有趣的家伙。”
说罢,月王抬手示意土伯发起进攻。
土伯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如山岳般的身躯朝着姜裴之猛冲过去,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剧烈震颤,扬起大片尘土。
风王稳稳接过魂之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疯狂。
毫不犹豫地伸手入罐,取出那承载着她过往身躯的魂魄,而后狠狠捏碎。
“倘若她重新回到我的身体,那我就死了,我们两个之间必须死一个,但不是我!”风王的声音尖锐而冰冷,在空旷的月宫上回荡。
瘫倒在地上的花王,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风王!不要啊!!!”
可自己的呼喊在风王的疯狂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随着魂魄被捏碎,那魂魄在夜色中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不是耀眼的强光,而是柔和且带着几分哀伤的微光。
这光芒如同一缕飘散的轻烟,缓缓上升,在空中盘旋不散。
就在这时,姜裴之与土伯已然短兵相接。
姜裴之身形灵活,手中长枪如龙,在土伯强大的攻势下左突右闪,枪尖不时刺向土伯的要害。
土伯虽身躯庞大,行动却并不迟缓,粗壮的手臂挥舞起来,带起阵阵劲风,试图将姜裴之逼入绝境。
月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战斗,双手微微抬起,周身灵力悄然汇聚。在等待时机,等待姜裴之露出破绽,给予致命一击。
风王捏碎魂魄后,周身环绕着愈发诡谲、暴虐的气息,像是从黑暗深渊中挣脱而出的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