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眼中寒光一闪,周身气势陡然暴涨,铸炉境三层的威压如潮水般席卷而出。
他手中长枪一震,枪身泛起刺目的金光,仿佛一条苏醒的怒龙。
“结束了。”韩枫开口。
“结束了。”王胜冷声开口。
赵月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王胜的长枪已如闪电般刺出。
枪影未至,狂暴的气劲已将她逼得连连后退。
她咬牙挥剑抵挡,剑锋与枪尖相撞的瞬间,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顺着剑身传来。
“咔嚓!”赵月的剑应声而断,碎片四散飞溅。
她闷哼一声,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擂台边缘,口中溢出一丝鲜血。
王胜的长枪紧随而至,枪尖停在她咽喉前三寸,冰冷的锋芒刺得她皮肤生疼。
全场寂静。
王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淡漠:“铸炉境初期的实力,也敢挑战我?不自量力。”
血珠滴落在青砖缝隙的刹那,赵月听见了道心崩裂的脆响。
指尖还残留着断剑的震颤,像是被冰封的蝉鸣。
她盯着砖缝里那抹暗红,突然发现整个演武场的喧嚣都变成了水底传来的闷响,刚才吴晓雅胜利时收剑时清脆的归鞘声,此刻竟如重锤砸在太阳穴上。
"承让。"王胜收枪时带起的风掠过她汗湿的鬓角,这句本该刺耳的嘲讽,此刻却像隔了十层棉絮。
赵月机械地摸索断剑,剑柄烫得惊人。
她突然笑起来。原来人真正绝望时,连灵气都会在经脉里尖叫着逃窜。
铸炉初境的气海疯狂旋转,却像漏水的陶罐,每缕真气都从指缝间消散。
吴晓雅冲上擂台时,赵月已经撑着断剑站起来。染血的袖口擦过对方递来的药瓶,琉璃瓶"当啷"滚落台阶。
"让开。"赵月的声音像淬火的铁。
韩枫眯起眼睛,他发现赵月的内心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这种变化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
吴晓雅还保持着递药姿势的手指微微发抖,赵月却已走到擂台边缘。
断剑划在铁木护栏上,刮出半道焦黑的裂痕,像被雷火劈过的枯枝。
夕阳把赵月的影子拉长到韩枫脚边,他忽然嗅到淡淡的血腥气。
那柄陪伴她三年的秋水剑,此刻只剩半截剑柄上缠着的褪色剑穗,在风里摇摇欲坠。
第七日晨雾未散时,赵月屋前的青玉铃铛突然自断红绳。
守山弟子看见素衣女子背着半截断剑下山,靴底在试剑石上留下带血的脚印。
韩枫没有去管赵月,普通人和天才在一起久了,难免会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自己也是天才,当现实将你击碎之时,将是痛苦的。
暮色四合时,韩枫正在擦拭无垢剑的手突然顿住。
剑身映出窗外槐树枝桠诡异地晃动,十七片落叶同时断成两截。
他吹熄烛火,残影掠过窗棂的瞬间,屋檐铜铃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枯枝在靴底碎裂的脆响惊起夜鸦时,韩枫的剑柄已经凝出三寸霜芒。月光漏过古槐交错的枝桠,将前方黑袍人照成支离破碎的剪影。
"跟得够紧啊。"左侧山岩后转出风逸的身影,腰间佩刀缠着暗红血纹。
几乎同时,雷猛魁梧的身躯堵住退路,手中重锤在地面砸出蛛网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