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金额之后,白艺桃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还好还好,两千多块钱还是能掏得出来的,那我现在就去!”
白艺桃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在医院的各个科室之间来回跑着检查。
等到下午四点多才拿到了所有的检查结果,又挂了个复诊号,插队进入了办公室。
沉归尘神色凝重地看着一系列检查结果。
研究了十几分钟之后才抬头看向白艺桃,缓缓开口:“你说你会有自己失忆的感觉,这并不是错觉,你的确曾失忆过。”
“啊?”
原来那些神秘闪过的记忆碎片,不是错觉。
“那我该怎么找回我的记忆?小心理医生心理暗示,还是吃点药?或者……做手术?”
“很遗憾,你的失忆症状是由于生理性的大脑损伤导致的,这种损伤目前来看,是不可逆的。”
“你每次试图回忆过去时的头痛,就是大脑在发出警示,它无法调取那些受损区域的记忆。”
“强行回忆的话,你的神经痛会一次比一次严重。”
白艺桃听到这个结论,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医院透着丝丝寒意的走廊里,白艺桃僵坐在长椅之上。
周围的喧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杂音,被一层无形却又坚韧的屏障隔绝在外。
她的世界此刻已全然崩塌,唯余医生那仿若判决书般冰冷而沉重的诊断。
她曾经失忆过,这是生理性的,不可逆的大脑损伤……
这句话,恰似锐利无比的匕首,将她过往对自我认知的笃定击得粉碎,连一丝残渣都不剩。
如果连她所认为的人生都是假的,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呢。
她又该怎么办呢?
白艺桃的双手无力地耷拉在身侧,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眼神空洞而迷茫,看不见一丝丝的光亮。
本以为可以得到答案,没有想到却得到了更多的谜团。
——她究竟忘记了什么?
在那段被时光掩埋的记忆里,藏着怎样的人和事?
那些她不知道的过往,会不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将她现在这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生活彻底颠覆?
她就那样独自枯坐了许久,许久。
然而,最让她感觉到无助的是——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毫无保留倾诉的港湾。
家人吗?
父亲一门心思将她当作棋子摆弄,为了家族的利益,一次次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白媛更是处处与她针锋相对,恨不得将她的人生踩到路边的下水道里。
至于母亲……记忆中那模糊的身影,早已在岁月的风沙里渐行渐远,徒留下一抹淡淡的、抓不住的怅惘。
思来想去,白艺桃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祁朝寒的面容。
那个在她屡次陷入困境时,如天神降临般坚定地站出来护在她身前的男人。
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夹杂着诸多尚未言明的情愫,但此刻,他是她心中唯一的温暖与依靠。
犹豫再三,白艺桃颤抖着手指,拨通了祁朝寒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