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是先帝在时,专为梅贵妃所建。
在梅贵妃离世后,太和殿也随之荒废下来,平日里只有狸猫出没。
而今日的太和殿内,却多了不少人。
温舒窈与喜鹊藏身在窗外,足足有一人高的草丛,彻底遮挡住了她们的身影。
而在殿内,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床榻上,若非肚皮微微有着起伏,几乎与一具死尸无异。
温舒窈眼底划过一道冷意,此人正是凶名在外的肃国公。
肃国公年逾六十,行事荒诞,家中养了上百房的小妾仍不满足,整日宿在秦楼楚馆中,可谓是声名狼藉。
而今他这般模样躺在这,又有宫女想要将自己带来太和殿,温夫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好狠毒的手段。”温舒窈唇角轻勾,声音轻缓,“不愧是她。”
闻言,喜鹊脸色苍白:“小姐,咱们快走吧!”
“走?”温舒窈冷笑了一声,“若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了她?”
说话间,她将藏在袖中的一块手帕拿了出来。
喜鹊见了,只觉得十分眼熟:“这不是夫人亲自绣的手帕吗?”
温夫人是江南绣娘出身,她对自己的出身并不避讳,反倒是借此获取了温国公的不少怜惜。
而眼下,温舒窈拿出的这张手帕上,赫然有着温夫人独有的刺绣印记。
温舒窈眼中含笑,狡黠道:“不错,昨日去她卧房中我顺手拿过来的,本是想着以备不时之需,不曾想她的动作竟如此之快。”
能够毁了自己名声的事,不外乎那几种手段,譬如一块手帕就能充当定情信物——前世温夫人就用过这样的手段算计她。
而她重活一世,早有了提防,便将温夫人亲自绣给温国公的手帕揣在了身上。
温舒窈翻过窗户,径直走到了肃国公身边。
她目不斜视,面不改色,反观身后的喜鹊,早已是双颊通红,眼神飘忽,根本不敢往床上看。
温舒窈扫了眼肃国公肥胖的身躯,面露嫌弃,但还是手脚迅速的将手帕放下,顺带着将肃国公身旁的衣物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乍一眼看去,像是有人躺过一般。
喜鹊目瞪口呆地看着温舒窈动作,半晌喃喃出声:“小姐,可仅凭一条手帕,如何能让人联想到夫人身上?”
温舒窈勾唇一笑:“别的人认不出她的绣技就算了,我那好父亲可一眼就能认出。”
“一条手帕自然不能给她定罪,但能恶心到她,离间她与我那好父亲的关系,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温舒窈拍了拍手,顺带着将一味药塞进了肃国公嘴里。
只是,在瞧见肃国公那肥腻的后背时,她神情一滞。
只见在肃国公的身上,赫然刺着一朵诡异的花朵。
一时间,温舒窈的大脑停滞了。
这样的刺青,她似乎在哪见过?
不行!
温舒窈摇了摇脑袋,迅速将这些念头抛在脑后。
“快走!”温舒窈压低了声音,动作也明显变得慌乱起来。
喜鹊不明所以,赶紧跟在了她身后。
暗室中,一双幽暗的桃花眼,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肃国公的背后有什么?
他心中划过一道念想,便被司青的话打断。
“王爷。”司青见状大惊失色,“肃国公可不能死!”
“无需惊慌。”谢景寒拦住了他,眼眸仍看着殿内。
见谢景寒神情淡然,司青心中颇为不安,他不自在地挠了挠脑袋,气弱道:“属下按照您的吩咐跟在肃国公身后,谁知在路上还碰见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宫女。”
“瞧着模样,正是伺候宴席上伺候温大小姐的那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