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这般模样,让熟知她的温以彤背后一寒。
难道说……这件事还与温夫人有关?
温以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她试图将此事与温夫人摘清楚,然而温夫人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慌,始终在她的眼前浮现。
“彤儿,你先回去。”温国公拍了拍温以彤,这是他自换亲以来,头一次这般和颜悦色地同温以彤说话,“只要陈彻没有舞弊,为父就一定能保住他的清誉。”
若说其他的事,温以彤尚不敢保证。
可提及此次舞弊,她便自信满满,斩钉截铁道:“父亲,任谁舞弊,陈彻都不可能舞弊!他有探花之才,何必同这些庸人同流合污?”
温国公在嘴边的劝慰,因为温以彤这句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是见识过陈彻“才学”的,哪怕他才识远比不上那些翰林学士,但他也有着最基本的辨别能力,陈彻那些文章,简直是狗屁不通,能考上举人,已是祖坟冒青烟了。
更何况,陈彻平日里流连花丛,他好几次在花楼中碰见过陈彻。
这样的人,温以彤竟然相信他能考得探花。
真当探花是什么街边白菜不成?
温国公满腹的话想要说,但在温以彤的注视下,终究是艰难地点了点头:“那为父便等着他的好消息。”
温以彤得到了温国公的回答,并未急着离开,她吩咐如意将陈夫人带走,自己则是挽着温夫人的臂弯。
“母亲。”她像是在撒娇一般,低声道,“您不同我说说体己话吗?”
温夫人想要拒绝,但温以彤的力道极大,竟然牢牢地抱住了她的胳膊。
见此,温夫人心中叹了口气。
她知道,温以彤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跟着温以彤离开了。
一出前厅,温以彤便死死的捏着温夫人的手:“母亲,您都知道了些什么?”
闻言,温夫人左右顾而言他:“彤儿,我怎么听闻,你待你婆母……”
“母亲!”温以彤咬牙道,“我是您的女儿,是您亲生的女儿,我还不了解您吗?”
“您告诉我……”她将埋在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牙齿都在颤抖,“您跟此次舞弊一案,究竟有没有关系?”
温夫人眼中不乏震惊,但更多的是欣慰。
“彤儿,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愚蠢自大的人?”温夫人拍了拍温以彤的手,宽慰道,“我可从未说过,我与此事有关。”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怎会冒着举族皆灭的风险,去做这样的事?”
“可你方才……”温以彤喃喃道,“你方才听得此事时,分明心虚了,母亲,您到底在心虚什么?”
温夫人摆了摆头:“定是你太忧心陈彻,所以看花了眼,我为何要心虚?我可从未做过这些事。”
温以彤试图反驳,然而此刻的温夫人,神情冷静,她根本无法从中看出一点端倪。
“我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温夫人意味深长道,“害了整个家族吧?”
温以彤神情有着一瞬间的恍惚,温夫人的话,句句在理,毫无漏洞。
而她唯一的证据,竟然只是自己的直觉……
片刻,温以彤闭上了双眼,无奈道:“我自然是相信母亲您的。”
她嘴上这样说着,但心中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温夫人暗暗松了口气,对于舞弊一事,她自然是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