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孩子怯生生的说,“很多很多,不听话的都会被打,我三叔被打的下不了床,大夫说腰打坏了,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边说,小脏手开始抹眼泪,三叔对他可好了,“祖父说,要不是吴法家,我三叔都能考上秀才。”
旁边的小孩抢答,“我也知道,招娣的大姐姐被吴天抢走当小妾了。”
另一个小孩灵机一动,“还有,我也知道,吴桂花家的不听话被打死了。”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另一个孩子赶紧捂住他的嘴。
紧张的指责,“你不要命了,这都敢说!”
那抢答的孩子这才意识到,爹娘不让说的!
天子脚下,太子的地盘,竟成了这副模样,这明显已经不是贪墨银子的事了,不知其中还有多少人命冤案,护着他们的人又是谁?
沈星河边给他们发糖,边宽慰他们,“你们放心,我爹官大,他们不敢找麻烦的。”
“你爹很大的官吗?”
有了糖的沟通,孩子们明显放下了戒心,舔着糖,开始跟她聊天。
“是啊,很大很大的!”
洛丰好笑,现在的表哥可真有意思,谁的爹还能比你爹官大。
“那你能救救我三叔吗?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
那个三叔被打残的孩子鼓起勇气向他求救,甚至用上了他听过最好的报答方式。
沈星河的心沉了一下。
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就已经是牛马了,现代人至少长大了才当牛马。
“我不能保证能救好,但是我可以帮你找最好的大夫试试。”
那孩子仿佛看到了希望,跪地就给沈星河磕头感谢。
她赶紧把人拉起来,“别急着谢我,能治好了再说。”
沈星河另外又零零散散问了些问题,把手里的糖挨个给他们发完。
从孩子们的口中大致已经拼凑出了一个乌烟瘴气、民不聊生的吴家村。
打发走了孩子们,沈星河继续往村里面进去。
两人这次是微服出巡,沈星河带了唐糖、招财,马夫李雷。
洛丰也只带了个侍卫和一个马夫。
“表哥,你这田庄里的人不简单呐,要不要先去搬些救兵?”
洛丰有些担心,他的太子表哥文文弱弱的,刁民太多,万一他没护住,伤到就不好了。
沈星河略加思忖,拿出令牌丢给车夫,“李雷,你骑马跑一趟,去把京兆尹请来,多带些人。”
倒不是为了打架。这一趟定然是要抓人的,恐怕还抓的不少呢。
沈星河才说完,远处拐角冲出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手上还有锄头,木棍什么的。
李雷顿住脚步,自己还算个侍卫,能打的,他走了剩下一个小太监,一个小丫鬟,太子吃亏怎么办?
他本能的挡在前头,“主子,小心!”
李雷性格带些木讷,平时只负责赶车,从不跟别人议论主子什么的,不合群。
这是第一次主动站出来。
沈星河见他那么紧张,心里也是暖和的,“你不必担心,去请人就是,他们不敢动我。”
李雷纠结了一下,这才卸下马匹,加速去请人。
那群人冲到沈星河面前才停下,人群自动让开一个通道,从最后面走出来一人。
雄赳赳气昂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