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半刻,观鹤院所有奴仆无一遗漏被集中叫了出来。
众人看到被压着绑在长凳上的秋菊和面色一片冰冷的世子时,心头都咯噔一跳,不约而同想到:院里出大事儿了。
人一齐,裴惊白什么都没说,就直接抬手吩咐行刑的小厮挥杖。
为了不让青稚听到动静,他特地让人把秋菊拉到最远的角落动刑,还堵住了她的嘴。
只第一杖,长凳上就发出了让人惊惧的骨头断裂声,与此同时还有秋菊沉闷的惨叫。
被迫观刑的奴仆见此身躯都剧烈颤了颤,还没等缓过来,接连的杖打和堵都堵不住的喊叫接踵而至,就算不是自己亲自受刑,光是看着也足够吓得大家脸色青白两腿发抖。
“我自认已经足够宽和,连体罚下人都不常有,可不曾想有的人竟是学会了得寸进尺,以为我对后院不管不问便恣意坏了规矩不说,竟还敢戕害主子。”
伴随着周围恐怖的声音,裴惊白才缓缓开口:“本世子极少亲自处置下人,今日难得有这个心情,便跟诸位一起欣赏一下此人究竟有多硬的骨头——才能生出这等天大的胆子敢害本世子的人。”
他的声音平淡得出奇,像在跟大家闲聊,但他说出口的话和眼前这最让奴仆害怕的场面,没有人会看不出这位爷已经怒到了极点。
当中有人正好对上他随意扫过的视线时,清楚地看到里面已经带着切实的杀意,那人膝盖一软,彻底跪在了地上,身子簌簌发抖。
有一人跪下后,余下的人也骇得立马跪倒在地,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要惶惶求着世子息怒。
只有承受着酷刑的秋菊知道世子为什么生了怒,她绝望又惊恐,只可惜她连舌头都伸不直,就算她想求饶认错,喊出口的也只是模糊的痛哭,到头来喊破了嗓也没能求来一个张口的机会。
身体痛到麻木,眼皮也原来越沉重,在没了意识之前她最后想到的竟然是不久前偷窥到青稚将世子推开却还能得到他亲吻的那一幕。
她不懂,为何同样是丫鬟,那青稚却能得世子如此偏爱,而她却在临死前连他的一声质问都得不到,即便用尽所有力气也只能抬眼看到他那双不染一粒尘埃的靴子。
可就连那双靴子都在她彻底闭眼之前就先消失了。
青稚在室内确实听不到任何声响,但可以通过系统看到秋菊被打得惨叫不绝,除了有些应激的不适外心里升不起任何同情。
但凡她伤的只是自己一个,她或许都可能勉强留她一条命把人赶得远远的就好,可她偏偏对她的孩子动了恶念,那这人是绝对留不得了。
清楚了秋菊的结局后她就不再看了,也让系统撤了对她的监视。
所以她并不知道侯府的小厮扛着血肉模糊的秋菊扔去了乱葬岗不久,很快又有人过来翻了一下她的身体,见人还没彻底断气便将她抬进了东宫,最后到了崔芙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