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中,跪着不少人。
一柄大黑伞十分惹人注目,座上郡守疑惑,“已在堂内,何故一直撑伞?”
贺岁安恭敬颔首,“她身子孱弱,不得多照日。”
虽心有好奇,但无关大雅,郡守也不再追问,只是一拍惊堂木,怒目而视堂下跪地数人。
“你两人认不认罪!”
被惊堂木声惊动心头,县令趴伏的姿态更低,“大人明鉴啊!单凭他们口舌之言,便要下官认不存之罪,如何认?”
“官兵已经在你等府上搜查,再咬死不松开已是无用。”
不论是堂内郡守等人,还是门外候听百姓,大家都在等着证据。
郡守深信他们所言,但没有证据下不了定论,他目光流转在贺岁安身上,即便身临喧闹,也平静非常。
看来胸有成竹。
果不其然,门外有官兵押着一人走进来,竹楠就跟在身后,几步走到一旁站直。
“来者何人。”
那人被官兵押着跪下,“大人,此人竟想将县令所贪之财藏起,幸得这位义士及时发现,小人便将他与所藏之物带来。”
跪地的县令看到来人,脸色煞白双唇不着一色,呼吸逐渐急促,心口起伏剧烈,两眼的惊恐被郡守看在眼里。
随着那一个大盒子被放在案桌上,县令身子一软,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充满萎靡气息。
那被打开的大盒子里,白花花的官银罗列,整整齐齐。
郡守震怒,“你说,这究竟是从何处来的!你只是一方县令,月俸十年都没有这么多,更何况你才上任三年?!”
县令不知该说什么,只知道声声喊冤,“大人冤枉啊!”
“冤枉?你上任三年,桥也才建造三年,你们背地里在合计什么,真当本官现下看不出来!”
一直不曾发声的贺岁安握伞的手微动,平直的嘴角微翘。
而座上的郡守见县令不再说话,再拍惊堂木,“要这么说来,你的官职也存疑!此事本官定会上奏天听!”
“大、大人!”
相比县令的慌乱,一旁的知府显得冷静许多,但他垂在身侧的双拳并不冷静,一直在压抑着心头慌乱。
“大人,搜到知府的银库,数目不对。”
“提上来!”
账本一本本往案桌上送,知府也在那翻动账本的手上,破了慌色的眼。
里面桩桩件件,向禾坐在门外的大石狮子前,百般无聊地勾动双脚,刑寂则站在她身旁,静静候着。
“刑寂,估摸还要多久?”
久站无话的刑寂偏身,“定罪还需几日,但公子需要赶考,想来郡守大人不会多留。”
“那还能赶得上吗?这都耽搁两日了……”
向禾倒不是急着进京,她只是担心贺岁安赶不上,又得耽搁三年之久。
这三年又三年,可不是一般人能等得起的。
刑寂微微沉眸,“应当能赶上,公子很重视此次春闱。”
似乎察觉多言,刑寂闭口看向远处。
向禾倒是留了个心思,既然重视,那指定又有什么大事儿。
两人心思各异,看着眼前人来人往,越来越多的百姓赶来瞧热闹,这可是城中第一大事儿,牵扯两位官员,自然要听上第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