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愿望?说来听听!”
“臣祈请王爷,稍后杀人时,准许下臣代劳!”杨守道说着,叩拜于地。
“你可知……”?
“王爷不必尽言,下臣尽知,若杀魏使,魏国必见责于朝廷,陛下为平魏人愤怒,必会降罪!臣也知道,非是朝廷无能,也非是陛下懦弱,陛下所求,唯大唐安定,也是为免我朝百姓遭兵戈之祸,陛下也是身不由己!”杨守道大声道。
“你既然知道,陛下会降罪,为何要如此?”
“因为臣知道,殿下之前能力挽狂澜,扬我国威,涨我唐人士气,若真有战事,殿下还当领镇北雄军,守卫疆土,护我国民。宁王殿下于大唐子民而言,犹如脊梁,脊梁不可断,宁王不可失。臣,官不过七品,文,无安邦之才,武无拼杀之力,实在庸碌之躯。大唐可以没有我杨守道,不可无宁王!为大唐,为百姓,臣愿做那先死之人,死的其所!还请殿下成全!”杨守道声如洪钟大吕,句句敲击着李胤和周围众人的心弦。
“唉!一个区区七品小吏,便能有此等舍身护国之志,公子,唐国……亡之不易啊!”客馆内,听完杨守道这番话的魏念堂,苦笑着对同样惊诧不已的元修低声道。
“唐国若人人皆有此等舍身护国,慨然赴死之心,必将雄霸天下,屹立不倒!又岂是我大魏……呵呵。”元修同样苦笑不已。
“杨先生!请起!”李胤下马上前,弯腰扶起杨守道,并且对着杨守道深深一礼。身后紫钗、青衣、墨影,连同秦槐,也一同下马,朝着杨守道齐齐一礼。
“还请王爷能成全臣!”杨守道坦然受了一礼,微笑着道,脸上只有兴奋之色,绝无半点畏惧之心。
“杨公!若人人皆有你这般忠烈之心,我朝何惧战之不胜?杨公大义,本王心领了!公请放心,本王,不当死!至少,今日不当死!”李胤拍了拍杨守旺的肩膀。
“王爷……”。杨守旺闻言微微一愣。
“放心便是!”李胤又是微微一笑。
“回杨典署,魏国使团不肯出馆来见!”馆内有公差出来回禀。
“铁甲护卫听令!入内!拿人!但凡魏人有抗拒者,就地格杀!杀一人和杀五十一人,无异!”李胤高声下令。
“遵王爷令!”五十名护卫骑士齐齐高声应令,纷纷下马,“呛啷”声中,齐齐拔刀,就要朝馆内冲去。
“且慢!不敢有劳宁王殿下相请!元修率大魏国使,前来赴死!”随着一声大喊,元修与魏念堂稳步当先,领着魏国使团众人,缓步走出鸿胪客馆。
“呵呵,元侍郎倒是好气魄!”李胤笑了笑。
“王爷谬赞,你我彼此彼此!王爷敢冒与我大魏开战之险,不惜以身赴死也要斩外臣等,这气魄胜某良多!”元修同样朗声道。
“哼哼,当日朝堂,本王曾有言在先,半月之内魏人不至,本王便来杀人,每逾五日,多取一颗人头。今日正好二十日,本王一向言出必行,特来向元侍郎借人头两颗。”李胤可不给元修装的机会。
“既是如此,那便请宁王殿下,先将外臣这项上人头割了去便是!不独唐国有烈士,我大魏之臣,也有不畏死之心!”元修心中料定李胤不敢杀他,于是,便想着靠自己一己之力,护住使团所有人性命。
“好!既然元侍郎有此等赴死之志,本王乐意成人之美!紫钗,斩了他!”李胤看都不看元修等人一眼,一边把玩着自己腰间玉佩,一边开口。
“是!”一袭紫袍,大有端庄之态的紫钗答应一声,随手从身旁一名铁甲护卫手里夺了把钢刀,就朝元修走去。
“且慢!”魏念堂赶紧上前拦了一步,把已经惊怔的元修护在身后。
“怎么?莫非魏先生也有赴死之心?不过,请恕本王无法成全,本王可以杀他元侍郎,却不会杀你魏念堂。因为,本王当日说过,若魏帝赵真有胆让你等来辱我大唐,却无胆派人来洛阳武比送死,本王会保证你魏先生在大唐活到老死,也保证他元修……活不到今岁年关!”李胤死死盯着元修,猛然脸色一沉。
“宁王殿下,非是大魏畏惧殿下之威,实则时路途遥远,吾皇又需选拔人手,实废时日,今日吾皇已加派使者前来,大魏前来比武之人已在路上,宁王殿莫非连再等几日的耐性都没有?非要如此咄咄逼人?”魏念堂死死将元修护在身后,朝着李胤拱手,脸上已然流露出恳求之色。
李胤闻言,露出一脸疑惑之色:“哦?不知魏帝今次派了何人为使?本王可要当面问个清楚,魏先生所言属实否?”
“魏国使臣彭瑞泽,见过唐国宁王殿下!”原本就与元修并肩而立的一名白净面庞,年纪约五旬左右的那名魏人迈前一步,眼神闪烁。
“哦,你就是新来的魏使?不知在魏国朝堂,官居何职?”李胤万全一副不屑的样子。
“外臣无能,得我朝陛下赏识,封为散骑常侍!”彭瑞泽拱了拱手,额头上已然见汗 。
这唐国小宁王,好强的威压!也难怪他会胆怯,他一个文臣,靠着巴结尚书令王渭,爬上如今的位置,久在朝堂,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而且,他已听说,这小宁王在朝堂上,当着唐国太子面得,可是连元侍郎都差点儿要直接斩杀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