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然则一脸冷漠,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之意说道:“是你的侯爷邀请我前来的,既然来了,那咱们就正好把新仇旧恨一并清算清楚!”
话音未落,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只要一想起穆双曾经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站在一旁的谢卿时听到沈姝然提及“你的侯爷”四个字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情绪,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面对沈姝然的质问,穆双强作镇定,继续狡辩道:“你……你胡说什么?我与公主您平日里根本毫无往来,又何来的仇恨之说呢?”
沈姝然瞪着穆双,见其拒不承认曾经所犯下的种种罪行,更是怒火中烧,步步向前逼近,声音也不自觉地抬高:“你当真不记得嘉阳关大捷之后,你四处散播那些诋毁我的谣言,害得我遭受众人唾弃谩骂?你可还记得嘉阳关,你亲手将我推入水中那一幕吗?你可又记得在白云村的时候,你把我卖到杏村楼让我受那软筋散,被人欺辱!你可还记得对我的义母下如此狠手,将她打倒在地,若不是青书及时发现,恐怕就要活生生被冻死在院中!”每说一件事,沈姝然便加重一分语气,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焚烧殆尽一般。
此时的穆双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哆嗦嗦,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只能结结巴巴地道:“我......我......”
沈姝然越说越是激动,到最后眼眶已然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而下。但她很快就抬手擦掉了眼泪,苦笑着嘲讽道:“真没想到啊,像你这种心肠歹毒之人,居然还有对你忠心耿耿、拼死相护之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站在一旁的谢卿时,将这一桩桩一件件听在耳中,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这所有的事情,竟然都是穆双所为。”他望向沈姝然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与怜惜,同时也对穆双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愤怒,“一直以来,我只当她不过是有些任性刁蛮,本性倒也算不得太坏,却未曾想竟是这般蛇蝎心肠!”
沈姝然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悲愤,转身缓缓走到谢卿时身旁,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开口问道:“穆双交由我来处置,镇南侯对此可有异议?”
谢卿时满心愧疚,看着沈姝然无表情“全凭殿下做主。”
穆双一听这话,猛地一颤,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双腿一软,竟直直地跪倒在地。只见她神色惊恐,全然不顾形象,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爬到了谢卿时跟前,紧紧拽住谢卿时的衣摆,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卿时哥哥,救救我!救救我啊……”然而,任凭穆双哭得肝肠寸断、涕泪横流,谢卿时却宛如一座雕塑般纹丝不动。他紧闭双眼,面沉似水,嘴里喃喃自语道:“学生有负老师之托……”
一旁的沈姝然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之感。以往每一次穆双遇到麻烦,谢卿时总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护其周全,而这一次,他竟然选择了冷眼旁观,着实出乎沈姝然的意料。
就在这时,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如幽灵般现身,他们大步流星地走到穆双身边,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双臂,像拖死狗一般将她硬生生地拖走。穆双拼命挣扎,口中仍不停地呼喊着谢卿时的名字,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谢卿时静静地站在沈姝然身后,目光中满是深深的愧疚。望着眼前这个柔弱而又坚强的女子,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他很想伸出手去,将沈姝然轻轻拥入怀中,给予她温暖和安慰,可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明明说过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如今这所有的危险,居然都源自于自己……”谢卿时在心底暗暗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