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听着胤禛的话,心沉到了谷底,降位、失宫权这些她都有想过,可是从没想过胤禛会让她禁足。
“非诏不得出”这五个字简直让她的心都在滴血,皇上从前再生她的气,也没有这样决绝地不见她。
“皇上,世兰与您多年的情谊,您怎么能这样对臣妾,臣妾宁愿您让臣妾降位、失去封号宫权,也不愿意您这样对待臣妾。”
胤禛身子一顿,垂下眼眸不去看她。苏培盛上前客气地对年世兰做了个手势,“华妃娘娘,请吧。”
年世兰看着胤禛,眸中闪过一丝受伤,片刻后,起身跟着苏培盛离开,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又失望地离开。
胤禛沉默了许久,“容儿,你是不是觉得朕偏心年世,所以才替她说话。”
安陵容拿起帕子,为胤禛擦拭掉手上的一点水痕,良久才开口道:“臣妾不知道华妃所说的侧福晋一事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此时说再多也是无用,不如诚信认错来得实在。”
“此事虽因华妃而起,却未必只有她一人动了手。”顿了顿,缓缓说道:“皇上恕罪,玉贵人受了这么多苦,臣妾原不该这么说,此刻只有皇上和臣妾二人,这才敢稍稍透露一二。”
胤禛抬眸看向她,面色稍缓,“朕不怪你,你怎么想的,直说便是。”
安陵容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尽是惋惜,“皇上,玉贵人的性子未免太刚强了些,不说臣妾不会放任不管,宫中还有太后坐镇。若她开口,又怎么会是这个结局,可怜她连失了两个孩子,自己也颓废了许多。”
胤禛得知此事,也曾闪现过这个念头。
宫里的孩子金贵,任哪个嫔妃有孕,不是处处小心谨慎。
眼前的容儿,冒险生下温荣的余莺儿,都因胎像不稳而闭门不出、卧床养胎过。
“玉贵人她性子要强,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
安陵容温柔地笑了笑,劝慰道:“玉贵人年纪小,这回受了委屈吃了亏,日后这性子也会改过来的。”
胤禛轻嗯了一声,又道:“容儿,朕想晋玉贵人为嫔位,你以为如何?”
安陵容面上一丝破绽也没有,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柔声道:“皇上的恩典,自然是好的。只是依着臣妾对玉贵人的了解,皇上不如缓缓再同她说这事。”
胤禛不解地看着她,安陵容复又缓缓说道:“玉贵人性子要强您也是知道的,若此刻说了,只怕她要以为您是可怜她失了孩子才给她嫔位,日后每每想到这个嫔位,都会回忆起当日的情景。”
“皇上不如缓一缓,等玉贵人走出来了,没那么伤心了,您再给她这个恩典,她会更高兴。”
胤禛沉思了片刻,“容儿说的有道理,如此也好。”
安陵容垂眸笑了笑,“皇上可要去看看玉贵人,想必她也正念着皇上呢。”
胤禛看着她柔顺温婉的面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朕也许久没见你了,陪你用了膳再去碎玉轩吧。”
安陵容笑着应下,很快就有宫人进来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又有条不紊地开始摆膳。
安陵容陪着胤禛到桌前坐下,“臣妾今日特意备了炙羊肉,皇上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