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又是嘭嘭嘭!
嘈杂声中,黎冬大喊一声,“快跳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黎夏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任宗道直接把她推进水里,接着嘭地一声他自己也跳进水里。
耳边尽是呼唤,枪声,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一直往水下沉,想起来又起不来,她绝望地想,道叔是不是忘了她,不会游泳。
她听不见,河水倒灌,模糊了神经,仿佛间,她似乎看见了杨舒怀,心想,到底是快要死了。他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恍然间,眼皮很重,似乎有点累了,她闭上眼睛,只觉得手腕一紧,再无意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无尽的轮回空间,那头似乎有道声音告诉她——“回去吧,黎夏,回到原来地方!”
身体一沉,再度掉进无尽深渊。
黎夏猛然一怔,惊恐地睁开眼睛,看见一片白色,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胸口起伏不定。
手掌被托起,一阵温暖的体温深入心怀,“夏夏!”耳边是熟悉的呼唤。
她木然地转头,看见了杨舒怀,半响说不出一句话。而杨舒怀握住她的双手,像是胜利者:“全部落网了。”
他顿了一下,“夏,你自由了,永远地自由了。”
自由,到底什么是自由?
黎冬落网了,她的禁锢没有了,的确是自由了,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管着她,她的梦也破碎了,父亲这个词成了遥远的梦,她又要成了孤独的人。
孤独地活在世上。
好自由啊,黎夏不由地心想,却也不受控制掉泪。
坤卡是个直言不讳的人,在审讯室毫无愧疚地数落他们,数落他们的虚伪,他拥有一套不纯正的三观。
他一度地认为,努力的人不应该被辜负,他也是。
坤卡名下的资产被查封,并以数罪,处以死刑。
同时,刘立一家三口的案子,就此浮出水面,警方在他之前租的房子里找到作案工具,坤卡承认他的罪行,至于为什么要给他们用吗啡,他说,是为了让人安静下来。
审讯室,他要求再见黎夏一面,杨舒怀十分不理解地问:“她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觉得她会想见你吗?”
黎冬笑说:
“杨舒怀,你真不懂命运,我跟她之间,是命运安排,她是我,我就是她。我们之间是相互成就的。
我在乎她,重视她,爱她,情愿为她去死,你呢?”
“奥?”他好奇死了,“那你猜猜,她之所以向你求救,是被我们威胁了,还是自愿配合警方?”
“我从不在乎这些。”黎冬无所谓地一笑,说:“她只是个孩子,小孩子犯错,做家长的从来不会计较在心里,我允许她犯错,也原谅了她……”
杨舒怀想起黎夏为他哭的脸,又听着这些煽情的话,就是这一刻,他嫉妒到发疯,不耐烦地打断他:“好,我明白了,你的话我一定传达到。”
出去之后,他直接对身旁的同事说,犯人什么要求也没有!
同事一知半解,但是又不敢反驳他。
交待完后他直接往前走,上楼的时候,就从走廊上,看见黎夏一身黑裙,提着手提包,走进警局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