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皱起眉头,不过还是思考了一下。
“…… 我不知道。” 她说,“要是在我开始做实验之前你问我,我会觉得大脑很可能就是连接身体和灵魂的纽带。似乎也没别的什么能承担这个作用了。这是最显而易见的联系了。毕竟据教会所说,只有具备神经系统或者类似神经系统的生物才有灵魂。当然了,我们得把这个说法当作既定事实,因为要亲眼观察这种相互作用,至少得掌握基础的灵魂学知识,可没人想涉足那个领域呀。但要是有灵魂的前提是得有大脑,那从逻辑上来说,灵魂和大脑相联系似乎就是个很合理的假设了。”
“…… 但你把据说和灵魂相连的那部分大脑移除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呀。会不会其实是有变化的,只是你没发现呢?”
“嗯,这就是需要进一步研究的原因了。这次出去回来后,我得再弄一批新的老鼠来做实验。”
我点点头,让她继续检查。这算一次成功的交流吗???她戳我胸口的时候,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真的太疼了。话说回来,我好像得问问队医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是…… 乳头感染之类的毛病吗?”
短暂的停顿后,佩内洛普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这把我吓了一跳,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我以前可从没听她笑过呢!
“哈哈哈哈!抱歉啊,只是…… 哈哈哈!”
“怎么了?” 我问道,脸都红了,“有什么好笑的呀?”
又过了十秒钟她才平静下来,不过最后还是回答我了。
“没有,维塔,你没有感染。这就是青春期发育的正常现象。”
“可很疼呀!” 我抗议道,“疼得厉害呢!”
“这完全正常。” 她告诉我,还是有点忍不住想笑。
“为什么这是正常的呀?”
“因为乳房存在的意义就是折磨女人呀。” 她平淡地说,“现在翻身,快检查完了。”
“这次检查可比你第一次给我扫描花的时间长多了。” 我抱怨着,但还是照做了。
“嗯,是啊,这次我可不是只把几处瘀伤治好就行。我得找找慢性问题,你身上…… 还挺多的呢。”
“啊,什么?那有多少问题呀?”
“奥维尔提到过你以前营养不良。” 佩内洛普说道,“我检查得越仔细,发现的问题就越多。我本该几周前就每晚给你做生物魔法治疗的,不过我想等咱们回来就得开始了。”
我眨了眨眼。
“等等,真的吗?每晚都做生物魔法治疗?这不会贵得离谱吧?我已经欠了不少债了呢。”
“你当然欠着债了。” 佩内洛普平淡地回答,“不过不会的。我需要你活着呀。你可比本特利那种头脑简单的家伙难替换多了。”
“哇哦!你喜欢我呢!” 我打趣道。
“倒也没有。我只是之前没意识到你居然这么穷困潦倒。我没尽到作为团队生物魔法师的职责,这…… 让我挺不舒服的。所以希望你别把我的疏忽告诉别人。”
“我肯定不会说的,放心吧!” 我保证道。能换来每天的生物魔法治疗,这代价可太划算了。
她点点头。
“嗯,我目前能做的就这些了。去找诺拉,让她上来吧,好吗?”
“好的。” 我答应着,起身把铠甲重新穿上。
“哦,还有一件事。” 她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扔给我几块软布。
“大概再过九天,就把这些垫到内裤里。”
“我为什么要……” 我刚想问,她就那样看着我,我只好闭嘴了。
“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吗,还是你可以去问别人?”
“我去问别人吧。” 我小声说道。
“那快去吧。”
我赶紧下楼去告诉诺拉轮到她了,尽量不让自己脸红得太厉害。
我下楼去找诺拉的时候,她刚吃完饭,我把布塞进兜里。
“嘿,诺拉!” 我喊道,挥了挥手,“佩内洛普要给你做检查呢。”
“哦,听着就…… 不怎么好玩呀!” 她回答道,喝了一口杯子里的东西,“你挺过来了?”
“没那么糟糕啦。” 我回答,“有点尴尬,但还行。我觉得我好像快和她处好了呢。”
“哦,是吗?嗯,希望有人能和她处好呀。她和奥维尔真该在一起,他俩都得放松放松。”
我挠了挠头。没想到会听到这话,不过好吧。
“那样真的会有帮助吗?”
“嗯……” 她又喝了一口,一只手做了个不置可否的手势,“七成可能会让他俩都放松下来,三成可能会让他俩变得更爱较劲了。奥维尔这人吧,老把每个人都看成是要去克服的障碍,佩内洛普就在他那个名单的靠前位置呢。跟你说啊,这家伙对天生的魔法师有点心结。而佩内洛普呢,几乎一直都渴望别人关注,所以她可以从奥维尔那种总想和她一较高下的劲儿里得到满足,还不用担心真输给对方。”
我眨了眨眼,信息量有点大呀。
“…… 你是说佩内洛普有那啥(男性生殖器)吗?”
“她是个生物魔法师,所以也许有吧,不过我觉得没有啦。这是一种比喻的说法,维塔。‘一较高下’的意思就是纯粹出于自尊心,毫无缘由地去争个高低。”
“哦,明白了。” 我说,心里记住了这个说法。
我走过去拿了些吃的,很快就把盘子堆得高高的,然后又走回来。
“诺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儿呀?”
“我就是观察人呗。” 这个大块头女人回答道,耸了耸肩,“人很有意思的。我们都复杂得很,但每个人其实都有差不多的行为模式,你懂吧?要是留意一个人的习惯,就能大概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了。”
我皱着眉头点点头。
“那本特利呢?”
“他就是个老实人,特别淳朴那种。” 诺拉简单地说,“我都不知道他为啥要当猎人,不过我打赌肯定是那种很傻很天真的理由,比如‘我可喜欢打架了,但又不想伤害别人!’”
我被她模仿本特利那开朗直率的样子逗笑了一点。
“说真的,” 她继续说道,“他是个好人,不过…… 他好像缺了点什么。我觉得他的善良源于他觉得大家都和他一样。哪天要是他这个想法破灭了,他肯定会很受伤的,不过就他这性格,估计到时候会有不少人帮他度过难关的。”
她耸了耸肩。
“那我呢?” 我有点犹豫地问道。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花了点时间考虑该说多少。
“…… 维塔,你这人挺让人捉摸不透的。大多数时候,你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看着整个世界,甚至看着自己都害怕得不行。你那害怕的样子都让我想替你挡箭了,你知道吗?挺招人疼的。可一旦真遇到吓人的事儿了,突然之间你就进入状态了,完全掌控局面。挺不可思议的。”
我皱起眉头,吃着一种面包汤之类的食物,味道很不错。
“…… 我这一辈子基本就是一连串可能会要我命的事儿。” 我最后回答道,“我当然会害怕呀。要是我因为遇到危险就犹犹豫豫的,那我早就死了。”
“…… 首先呢,维塔,这样挺惨的,而且不能这么看待生活呀。我现在是你的盾牌了,对吧?你可以把一些负担分给我呀。我很结实的。”
她展示了一下肌肉,把我逗笑了。
“其次呢,” 她继续说道,“不只是你的能力,还有你的态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轻蔑,我觉得是这种感觉吧。每次雷穆斯把你揍得很惨的时候,你脸上的那种表情…… 我也说不好,维塔。什么样的人会把朝自己踢过来、能把牙齿都踢掉的靴子看成是要碾碎的虫子呀?你这人挺让人发怵的,是个挺神秘的女孩。”
“哦。” 我小声说道,有点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身子,“抱歉啊。”
诺拉笑了起来,起身收拾东西。她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嘿,你就算是个神秘的女孩,那也是我们团队的神秘女孩呀。我很高兴你能加入我们团队,维塔,别多想了。回见!我得在佩内洛普决定给我弄出一身疹子之前上楼去了。”
“嘿,等等!” 我抗议道,“那你呢?你对自己的…… 分析是怎样的呀?”
诺拉露出一个歪歪的笑容。
“我呀?我就是个没啥可失去的小镇姑娘呗。”
她走出食堂,往楼上走去。我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把碗里剩下的炖菜吃完,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