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青石小径旁的菊花开得正盛,淡淡的清香弥漫。
武昭仪坐在一张檀木雕花椅上,手里轻轻把玩着一只通透的翠色玉簪,目光悠远而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紫岸站在她身侧,微微弯腰,神情恭敬,语气中透着对武昭仪决策的钦佩与信任。
紫岸(语气恳切): “武后英明,您竟然没有真的赐死王皇后的舅舅柳奭。听闻柳家的来历颇为显赫,这样的人物既是风险,或许也是助力。想必您自有深意。”
武昭仪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扬,淡然地问道:“哦?柳奭的家世在你眼中究竟如何,说来听听。”
紫岸上前一步,站到庭院中的石桌旁,拾起一片落在桌上的黄叶,轻轻一转,随手放在桌上。他抬起头,带着几分感慨开口道:
“娘娘,柳奭的家世在世人看来,的确不凡。他的曾祖父是北魏的尚书左仆射柳庆,祖父柳旦是隋朝的太常少卿,还被封为新城县公。他的父亲柳则虽然仕途一般,但出使高句丽时因公殉职,算得上忠烈之士。”
武昭仪(若有所思,微微颔首): “嗯,他的家族确实不俗,祖上是显赫一时的人物。他本人在你眼中又有何才能?”
紫岸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敬意:“柳奭年轻时就是才名远播的人物,贞观年间便担任中书舍人。他的外甥女王氏成为太子妃后,他也被提拔为兵部侍郎,虽有家族关系,但他的才学亦不可小觑。”
武昭仪(轻轻一笑): “他的确是有些本事的。那么,你认为他后来是如何跻身宰相之列的?”
紫岸将双手交叉于身前,语气沉稳:“651年,唐高宗因王皇后的缘故,提拔柳奭为中书侍郎,后又升为中书令,成为宰相。他能在朝堂上游刃有余,既得益于家族支持,也与他自身的能力密不可分。”
武昭仪静静听着,指尖轻点着椅子的扶手:“宰相的位置可不是轻易得来的。他担任宰相期间,你觉得可有过人之举?”
紫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柳奭担任宰相时,提出让王皇后收养高宗庶长子李忠为皇太子。这一建议得到了高宗和朝中元老们的支持。当时他是站在维护朝廷稳定的立场上,可见他的眼光和决断。”
武昭仪(带着一丝思索): “如此看来,他既然是识大体的人物。那么,你认为他为什么后来被罢了相?”
紫岸语气中透着几许惋惜:“654年,王皇后因失宠而受牵连,柳奭也被高宗视为失势之人。他主动请辞宰相职务,高宗顺势将他贬为吏部尚书。”
武昭仪摇了摇头,轻轻放下手中的玉簪:“紫岸,官场如棋,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你觉得他的结局如何?”
紫岸低头片刻:“655年,王皇后和柳氏因巫蛊之术被指控,柳奭也未能幸免,被贬为遂州刺史。”
小兕子拿着两串糖葫芦递给昭仪和紫岸。接话道:“后来他又因被指控泄露宫中的私人谈话,因为既然已经是体制内,那么就是拿了俸禄的,就是等于自动签了保密协议的,不可随便泄露重要人物的,即使不太重要的谈话。所以他再次被贬为荣州刺史。”
武昭仪乐了,“就你个小兕子鬼,这你就明白了随便闲聊的话都不能透露,那些写在史书里的事情,可信程度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