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月,快来见过你母亲。”南相慈爱的扶了扶她后背。
南迁月立在南相身侧,抬眸看了丞相夫人一眼便微微低下了头,心里登时一紧。
她压下心中的骇然,弯膝一礼,“见过母亲,给母亲问安。”
绿衣是建议她叩拜丞相夫人的,可她做不到啊,又不是亲妈,长的像也不好使。
“嗯,两年光阴倒是又瘦了一圈。”丞相夫人平静的话中听不出喜怒,面上也是平淡的很。
南迁月颔首,“让母亲挂心了。”
“你们两个莫要躲在盈舒身后,快见过你们大姊。”南相声音变得有些严厉。
南迁月抬眸看去,就见丞相夫人身后走出两位年轻人。
“见过大姊。”两人同时出声。
南迁月微微颔首,轻轻笑着没说什么。
不难猜出这两位身份,一位是她的“亲”弟弟南亦初,一位是柳姨娘生的妹妹南可芝。
南迁月随着南相风风光光的跨过二门后就被领去她的院落,倾云院。
典雅的房间内,婆子们早已经准备好了药浴,绿衣等丫鬟婆子一同服侍南迁月沐浴更衣。
泡过药浴后行路的疲惫消了大半,丫鬟为她穿上了一套雌霓色襦裙,苏方束腰完美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腰线,腰上玲珑佩环随着她的移动轻轻相撞发出低低的清脆声响。
婆子为她挑选了一套木槿花玉珠步摇,不会过于华美又不会失了相府大姑娘的魄色。
“大姑娘,凝香居已备好了晚膳,公子和二姑娘已经到了。”
外间传来婆子的声音,刚收拾妥当的南迁月不由挑起了眉梢。
这是踩着点呢。
传话的婆子应该是母亲的人吧,只说公子和二姑娘到了,也不明说让她马上过去。
是想考验她吗,提醒的话说一半,后面自己参悟?
“大姑娘,您舟车劳顿,休息一下再过去也无妨。”身旁的婆子微微躬身建议。
南迁月勾唇笑了,她又不是小孩子,没那么蠢。
即便她赶了十天路程,作为晚辈也该提前到场候着,而且弟弟妹妹都到了,做姐姐的怎可摆起架子,早早过去与他们熟络熟络也好。
“我不累,嬷嬷带路吧。”
婆子露出一丝很难捕捉的微笑,“是。”
这边说到弟弟妹妹,凝香居那边也在说着大姊呢。
“弟弟,你怎么看着闷闷不乐?”
南可芝向来是个心细的,旁人神色略有变动都能察觉,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呢。
少年郎一声轻叹,伸手拉住南可芝的衣袖,他闷闷道,“姊姊,在我心里就你一个姊姊,突然多出一个,我怪不习惯的。”
“而且我感觉爹爹好偏心她,明明是她不讲礼数追着安政王跑去东境,一点也不讲究礼义廉耻,偏偏还待了两年才回来,相府的脸都叫她丢尽了。”
“可父亲呢,不但不怪罪,还向陛下请旨亲自去接她回来,这也太偏心了!”
他每次犯了错,哪怕只是小错,父亲都会严惩他。
“弟弟慎言。”南可芝都想捂他嘴了,她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正色,“弟弟,这些话以后切莫乱说了,小心叫父亲听了去。”
“我……”南亦初无可反驳,谁叫父亲是他最怕的人之一。
南可芝将他拉到赏景窗前,全然一副家姐训导小弟的模样。
“弟弟,大姊从小流落在外,定是吃了很多苦的,安政王将她寻回,她必定是十分感激,也可能……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但是父亲出发前同我们解释过,两年前是安政王将大姊带走的,不是大姊自己跟去。”
南亦初听了更不赞同了,一时横眉冷竖。
“怎么可能!安政王何许人也,十二岁就上战场十五岁就开始领兵,杀敌无数累下赫赫战功,他一心为了保卫东陵国泰民安,至今空悬王府后院,向他这样一心为民的大英雄怎么会看上她?”
说到安政王时,南亦初的眼睛总是亮着期冀的光。
而一想到南迁月,便立马黯淡了。
南可芝还想反驳来着,余光却瞥到园中一抹靓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