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月咂了咂嘴,心道,好大的阵仗。
“这位就是南姑娘吗?南姑娘!听说贵府公子今日行束发之礼,特备薄礼还请笑纳,只是有个不情之请,我这里作了一首诗还请南姑娘指点一二!”
“南姑娘,我是徐太公门下的,也备了些薄礼,同样有个请求,望南姑娘指点一下我的诗!”
“南姑娘,我这儿也有诗文想让您赐教一二!”
“南姑娘!……”
府门台阶下,一群貌似书生的青年才俊一手提着礼物,另一手拿着纸张,挤在一堆,抢着将自己的诗递给南迁月。
南迁月眉梢不自觉的上扬,这是借着送礼之名来找她的呀。
眼观这些青年,锦衣布衫皆有,个个面上充满了对文学的热情。
南迁月很是惶恐,她能背诗,能背很多诗,但是指点别人的诗……难。
除非,这些人的水平近乎小学初中,那她就可以按照教科书式回答。
“大姑娘,这可如何是好?”管家擦了擦汗,面对这些文人,他可不敢冒犯啊。
东陵文坛孱弱,这些书生是发扬文坛的希望,受皇权拥护,要是得罪了他们,都不用闹到皇室,相爷第一个站出来为他们鸣不平。
南迁月端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看着台阶的青年们缓缓张口,“感谢诸位对家弟束发之礼的重视,同时也很惶恐大家对我的认可,‘指点’、‘赐教’实不敢当,若诸位不嫌弃,明日我会去名义堂修学,届时可与诸位共赏诗文。”
“南姑娘,我未有资格入名义堂,您能单独指点一下我的诗吗?”一个清瘦的书生举着自己的诗,言辞恳切。
不待南迁月回话,另一位锦衣青年十分不悦道,“你连名义堂都进不去,还敢让南姑娘请教,也不怕闹笑话。”
“就是,名义堂又不收学费,只看学识,你学识不够怎还敢来麻烦南姑娘!”
“我……!”清瘦书生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进不去,而是被孪生兄弟顶替了。
“南姑娘,既然您明日会去名义堂,那我们就在名义堂恭候您来,今日就不叨扰您了。”说着,青年们将礼物交给相府仆人。
南迁月微笑着颔首,目送一众青年离开,府门外渐渐恢复了宁静。
那个清瘦书生走在后头,肩背耷拉,仿佛方才的热情被冷水淋了个透彻。
“管家,将那个瘦瘦的书生叫来。”南迁月微微偏头低声吩咐。
管家应声,麻溜的向书生跑去,叫住他后说了几句话便领着书生走了过来。
“南姑娘。”书生立在台阶下,朝南姑娘躬身一礼。
南迁月微微颔首回应,她目光大致扫过书生,棉麻粗布却很整齐,人也是干干净净的。
她笑道,“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书生似是有些紧张,仿若有名师正在考核他一般,既期待又慌张。
“学生…学生姓刘,单名一个弼字,弼辅的弼。”
南迁月唇角的笑意稍稍僵硬了一下,只因这刘弼竟然自称学生,她甚是惶恐啊。
“刘公子,可否观赏一下你的诗?”南迁月态度温和,给足了刘弼尊重。
刘弼紧张的面容上刹那间泛起层层惊喜的涟漪,他抑制不住的兴奋,“请、请老师赐教!”
他双手捧着纸张举起,同时弯下身。
南迁月紧紧抿住唇才没让自己的表情崩裂,自称学生,叫她老师……这要是没能把他的诗看出名堂来,岂不闹了个大笑话。
“不敢当。”南迁月谦虚的颔首,又让管家接过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