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泗阁。
秦奕丢下四皇子五公主,拉住南迁月上七楼。
五公主看着皇叔无情的背影,嘴巴快撅到鼻子尖了,“皇叔太过分了,利用完了就扔。”
四皇子的心情倒是极好,今日若不是南姑娘那番大胆的评语,他还不知皇叔竟然如此看重他。
“走吧小妹,难得出来一趟,兄长陪你逛逛集市。”四皇子拉着沮丧的妹妹穿插在街巷。
闷闷不乐的五公主正要继续抱怨时,余光之内蓦然闯进了一对乞讨的母女,她不由定眸一看。
只见狭窄的巷子口,一对穿着破烂的母女跪在那里低埋着头,面前摆着一个缺口很多的碗,碗里只有一枚铜钱。
母女俩一语不发,动也不动,像是堆在那里卖苦的雕像。
五公主走了过去,立在母女俩跟前,蹙眉道,“你好手好脚的,不去找活儿做营生,拉着这么小的女儿在此乞讨,这会害了她的。”
妇人闻声却没抬起头来,反而埋的更低了,也不说话,仅仅是将小女孩搂紧了一些。
五公主张了张嘴,终究是不忍心再指责,这对母女看着实在是太可怜了,尤其是那小女孩儿。
“小梅,拿银子来。”她朝身后吩咐道。
丫鬟小梅立马递来一袋银子。
五公主毫不犹豫的将一整袋银子放在了碗里,她蹲下身看着妇人,“拿着这些银子去做些营生,你女儿还小,应该让她健康成长。”
妇人终于发出了极低的声音,“……多谢贵人。”
五公主视线稍稍上移,定在夫人发髻间插着的那根木簪子上,虽是木头做的,但也极为精致,想来做这簪子的人也是极为心细的。
闲泗阁七楼。
南迁月异常不安,心跳凌乱。
她与秦奕相对坐在窗前,外面的湖景与昨日一模一样。
昨日坐在她对面的还是肖宸呢,今日却换成了秦奕。
也不知他安排来此究竟何意?
南迁月有种不好的预感。
“外面的景致如何?”秦奕坐姿豪迈,深邃的黑眸折射出灼人的目光,死死的定在南迁月脸上。
南迁月有想要闪躲的念头,但一想到这样可能会暴露什么,于是她佯装淡定,“还行。”
“与昨日相比呢?”秦奕几乎是踩着她的尾音问出来。
南迁月搭在腿上的手指不自然的收紧,视线未敢从秦奕脸上移开,她唇角牵起一抹淡笑,“王爷莫不是糊涂了,臣女是第一次来这里,那些暗卫没有告诉你吗?”
“呵。”秦奕垂眸一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他没有回答,而是端起茶壶给南迁月重新倒了一杯茶,推到她的面前,掀眸看着她淡淡道,“喝茶。”
南迁月看着面前的两杯茶,眉间轻蹙,“不是已经有一杯了吗?”
秦奕目光微荡,喉结滚动醇哑的音色从唇齿间响起,“那杯已经凉了,我给你的是热的。”
南迁月指腹搭在茶杯上探了探,“不凉啊。”
“我说凉了就凉了。”秦奕语气渐沉,直接伸手拿过那杯“凉茶”,然后泼向窗外。
南迁月唇瓣轻抿,凝目看着秦奕,她好像有点明白秦奕的意思了。
肖宸提前来东陵的事怕是他已经知晓,用凉茶比作肖宸,是在告诫她远离肖宸么。
扣扣——
房门被轻轻敲响,一道恭敬有力的男声从外传来。
“王爷,宫里有消息。”
秦奕轻敛眸色,“进来。”
房门被推开,又被关上。
一位身穿深色箭衣的青年走到秦奕身侧,抱手一礼,“王爷。”
他看了看南迁月欲言又止。
南迁月倒是认得他,是那日胁迫五公主来相府赔罪的青年,还有一个中年人,是安政王府的管家。
“直接说。”秦奕严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