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好端端地去招惹他干什么呢?这下可倒好,事情闹成这样,我们要怎么收场才好哟!”
祁芸一脸焦急地坐在客厅那把雕花扶手椅上,目光直直地盯着对面那个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已然稀里哗啦不成样子的胖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手中则紧紧攥着刚刚拆封的最后一包纸巾,而此时这包纸巾也即将见底。
祁芸忍不住抬起手肘轻轻抵了抵身旁的黑瞎子,压低声音凑到他耳畔悄声说道:
“瞎子,你说说看,这叫什么事儿嘛!我真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般局面,当时我还以为这家伙会直接动手揍你呢,谁知道他竟然……竟然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大哭起来啦!”
黑瞎子听了这话,原本挂在嘴角那抹标志性的轻佻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仿佛脸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一般。
他瞪大双眼望着眼前这令人哭笑不得的场景,同样低声回应道:
“老婆啊,我哪儿能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啊!
我当时真觉得他要对我拳脚相加来着,哪曾想他这快200斤的大男人会突然跟个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而且你瞧瞧,咱家的纸巾全让他给用光啦!这些可都是我专门从国外进口回来的高档货啊!真是肉疼死我咯!”
祁芸听到他喊自己老婆,脸瞬间就像熟透的苹果一般,涨得通红,她瞪大了眼睛,怒视着黑瞎子,嘴里嘟囔着:“不要脸!”
她的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毫不犹豫地给了黑瞎子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黑瞎子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祁芸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她暗自想到:“毕竟现在的局面都是黑瞎子,一厢情愿造成的。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私心,但真的不多。
他这话现在听起来还是有点膈应,总得让我习惯习惯吧。”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纠结,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黑瞎子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寻思自己也没说错话呀,自家媳妇,怎么就打自己呢?
毕竟面前这位哭得昏天黑地的主儿可不是别人,而是自家媳妇的亲大舅哥呀!
别说打骂了,就算是稍微重一点儿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否则回头媳妇肯定饶不了自己。
一想到这儿,黑瞎子只感觉一阵心累涌上心头,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在胖子那个家伙眼中,此时此刻,那两个人依然沉浸在甜蜜的氛围之中,他们亲昵地靠在一起,耳鬓厮磨、窃窃私语着什么。
突然间,只听得那胖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声比之前更为响亮和凄惨:
“妹子啊!你怎能这样对待你这可怜的胖哥呢?你竟然这般见色忘义呀!呜呜呜……想我活了这么久,从小到大也就只认了你这么一个妹子而已,可没想到到头来,你却被那头可恶的猪给拱走啦!呜呜呜……”
而就在这时,那位不幸被胖子形容成猪的人,他原本放在身侧的双手此刻正紧紧握着拳头,因为过度用力,手指关节处甚至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那充满怒火与杀意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仿佛要透过那副黑色墨镜直接将其洞穿一般。
别的他也就忍了,但是在媳妇面前贬低自己,绝对忍不了。
一旁的祁芸见状,反应极其迅速,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牢牢握住了那人即将挥出的拳头。
好在她出手及时,成功阻止了一场可能发生的血腥冲突,也算是又挽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随后,祁芸转头看向黑瞎子,并向他投去一个责备的眼神,似乎在质问:“你到底又怎么招惹他了?看看现在,怎么哭得越来越厉害了!”
面对祁芸的质问,黑瞎子一脸无辜地回了个无比委屈的神情,嘴里嘟囔道:
“属实冤枉啊 ,瞎子我哪里晓得嘛?瞎子我从头到尾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呀!”
胖子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含情脉脉、眉来眼去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眼看着哭声就要愈发响亮起来。
就在这时,祁芸赶紧出言打断道:“胖哥呀,哪能这样想呢?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呢?实在是之前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跟您讲啊,如今一切都说开了,您也该释怀啦!别再哭啦。我谈恋爱找男朋友,您难道不应该替我高兴才对吗?”
边说着,祁芸一边迅速从身旁抽出几张纸巾,温柔地递给了胖子,示意他擦拭一下满脸的泪痕。
黑瞎子心里不知怎的酸了一下,目光紧紧的锁定在祁芸的手上,尽管知道这是自己的大舅哥,但他不是亲的啊,还是得防。
胖子接过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涌。
他吸溜着鼻子,一抽一抽地嘟囔着:“你话说的倒轻巧,但事情真落到自己头上时,可就没那么简单喽!
假如你有一个妹妹,从一开始都是被你当作宝贝女儿一般悉心呵护着养的。
突然有一天,她领回来一个混黑社会的家伙,还大言不惭地介绍说这就是她的男朋友。
到那个时候,你就能切身体会到我此刻是什么样的感受啦!”
越说越是伤心,胖子的哭声再次响了起来,“呜呜呜......”
听到这里,祁芸不禁皱起眉头,眼神变得有些迷茫,整个人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海洋里一般。
她的脑海中仿佛炸开了锅,各种念头如脱缰野马般肆意奔腾着。
“等等,如果我真有个乖巧可爱的女儿,某一天突然领着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活脱脱就是个黑社会分子模样的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并告诉我这就是她的男朋友,那可真是无法忍受啊!
不行,我的宝贝女儿怎么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必须得把那个坏小子赶走,还我原本天真无邪、惹人怜爱的小棉袄才行。”
想到这儿,祁芸像是突然间恍然大悟似的,一拍大腿道:
“哎呀呀,好像瞬间通透了,这下子我似乎能够理解胖爷当时的心情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一旁的黑瞎子。
只见这人无论是日常的工作状态,还是平时的穿着打扮,确实都与“黑社会”这个词汇有着极高的契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