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陈皮几人住的招待所以后,黑瞎子先将祁芸送回了房间后,才出来找陈皮。
此时的院子里热闹非凡,陈皮正与手下的几个兄弟围坐在一起,开怀畅饮着美酒。
一旁的桌子旁,则坐着胖子,他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桌上的食物,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尽管陈皮的双眼已经失明,但这似乎并未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相反,失去视觉后的他,其他感官竟变得超乎寻常的敏锐。
就在黑瞎子刚刚靠近院子的时候,陈皮便已然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只见陈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率先开口调侃道:
“嘿!我说瞎子啊,不是让你过来下斗嘛,怎的还带了个美娇娘回来?依我看呐,你这哪像是来干活儿的呀,分明就是来这儿享受人生的哟!”
这番话一出,原本正在埋头吃喝的胖子不禁浑身一震,心中暗自惊讶不已。
方才他走进院子时,就注意到这个名叫陈皮的人,看着岁数也不小了,双目紧闭,连头都不曾抬起一下。
然而此刻,对方竟然能够如此准确无误地感知到有人靠近,甚至还能知晓来人的身份以及所带来的人是个女的都能看的出来,这般洞察力实在令人咋舌。
毫无疑问,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瞎子绝非等闲之辈,定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四阿公啊,您看您,怕是岁数渐长,怎么对瞎子我如此缺乏信任啦?瞎子既然让她来,那自然是有让她来的道理嘛!”
话音未落,只见黑瞎子一屁股坐在了陈皮身旁的凳子上,动作迅速地伸出右手,朝着陈皮面前的酒杯抓去。
然而,他尚未品尝到美酒的滋味,那酒杯便已被陈皮抢先夺回。
“嘿哟,我说你这人咋回事儿?那边不是还有杯子么?干啥非得抢我的?难不成你有啥特殊癖好不成?”陈皮一脸不悦地质问道。
黑瞎子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赶忙解释道:“哈哈,四阿公不要生气嘛,瞎子我这不就是跟您开个小玩笑嘛,咋还当真急眼啦?”
说罢,他顺手拿起一旁未曾用过的酒杯,给自己满满斟上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紧接着,他又如顽童般举起空酒杯,在陈皮眼前晃晃悠悠起来。
哪曾想,他的手刚一晃悠,就被陈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钳住,并用力甩回原位。
“哼,少在我面前摆弄这些有的没的!你在那儿晃悠个啥劲儿?”陈皮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满。
此时,黑瞎子却不以为意,反而又轻轻抿了一口酒,嬉皮笑脸地说道:
“啧啧啧,讲句实在话哈,瞎子我有时候真心怀疑您到底是不是真瞎了哟。瞧瞧您这身手和反应速度,简直比眼睛没瞎那会儿还要灵敏呢!”
言语之间,尽是调侃之意。
“要论瞎,这一点我可比你正宗得多啦!这不,最近听到一个新鲜词儿,叫做‘夜盲症’。
瞅瞅你那样儿,最多也就算个‘日盲症’罢了。今儿个居然还好意思在外头嚷嚷自己是个瞎子,简直把咱们这些正儿八经的瞎子的脸面都给丢尽喽!”
陈皮一边愤愤不平地抱怨着,一边顺手抓起桌上的酒杯,仰起脖子灌下一大口烈酒,然后重重地将杯子顿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显然是心中憋着一股闷气无处发泄。
“哎呀呀,瞧您这话说的,哪儿能这么埋汰瞎子我呀!我瞎子向来都是本本分分做人呐。”
只见瞎子嘴里嘟囔着,屁股一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身子微微摇晃着凑到陈皮跟前,伸出胳膊一把搂住对方的脖颈,整个人几乎要挂在陈皮身上似的。
接着,他扬起脑袋,对着瓶口又是猛灌了一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浸湿了胸前的衣襟,但他却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真是被演绎得活灵活现。
“赶紧把你那脏爪子给老子松开!少在这里跟我套近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在外面打着我的旗号干的那些龌龊事儿!你小子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竟然还敢爬到老子头上撒野,是不是觉得我给你的脸太大了?”
陈皮右手一挥,一枚小巧玲珑的铁弹子如闪电般飞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黑瞎子搭在他肩上的手背。
只听得“哎呦”一声惨叫,黑瞎子像触电一般猛地缩回了手,疼得龇牙咧嘴直叫唤:
“哎哟喂,四阿公你这下手也忒狠了点儿吧!”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手中尚未喝完的美酒,只顾着拼命甩动受伤的手掌,试图减轻疼痛带来的不适感。
“哼,这次算是小惩大诫,让你长长记性!要是再有下回,可就没这么便宜的事情咯!”
陈皮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后,便不再理会一旁叫苦连天的黑瞎子,自顾自地端起酒杯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