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鸢并没有回宿舍啃面包,而是在一楼食堂窗口打饭。
刚刚坐下没吃两口,面前就出现了一瓶要益生菌饮料。
有人放下餐盘,坐在她对面。
“你怎么来了?”夏知鸢看着他,微微皱眉,表情有些无奈。
他一出现,夏知鸢就感觉食堂里很多目光望过来了。
这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当然陪你吃饭。”蒋司南用干净的筷子,扒拉一个炸鸡腿到夏知鸢餐盘里。
他表情有些嫌弃,“怎么吃这些东西,出去吃好的。”
他伸手的时候,露出的手腕处有些红,有点发青。
被被陆昂捏的。
夏知鸢收回眼神,认真对他说道:“你若是真的喜欢洛风禾,就应该去对她好,关心她,爱护她。”
“而不是用追求别人的幌子,靠近她,你这样做,很蠢。”
蒋司南看着她这样,“书呆子就是较真。”
“你也看到了,她那样能接受我,连好好听我说话都做不到。”
夏知鸢翻白眼,“她做不做得到听你好好说话,是她的事情。”
“你要正确对待人,努力改变她对你的印象,才是你该做的。”
“而不是指责她对你态度不好。”
“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蒋司南没好气说道:“你不光书呆子,你还喜欢当老师。”
“咋啦,你想教导我?”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声音别有意味道:“你想当我老师,可以啊,你还可以用鞭子抽我。”
夏知鸢:???
她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他,反驳道:“我为什么要抽你?”
这下轮到蒋司南无语,“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夏知鸢看着他,“但我能确定,你说的不是好话。”
神色贼眉鼠眼,一看就猥琐。
噫,变态。
夏知鸢警告道:“你以后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拿防狼喷雾喷你。”
动不动就抱人脖子,锁喉。
在楼上发生的事情,夏知鸢很不高兴,还是希望跟蒋司南好好聊聊,说清楚。
别再打着她的幌子了。
蒋司南因为洛风禾,跟陆昂有龃龉。
结果倒霉的人是她。
夏知鸢对蒋司南说道:“我就是一个局外人,你别找我,我真的帮不了你。”
蒋司南筷子拨弄着米饭,他看了看夏知鸢,突然说道:“我不是因为任何人,我就是想追你,想跟你天长地久。”
夏知鸢:“我不信。”
蒋司南沉默,突然叹息道:“我现在才发现,信用破产是这么难受的事情。”
“我说的话,根本没人相信。”
“哪怕我说的真心话。”
夏知鸢看着他,直白说道:“你的真心话,没有任何支撑和参考。”
前科累累,相信蒋司南的话,就是赌博。
“若是陆昂跟你说这话,你就相信?”蒋司南问道。
夏知鸢想了想,摇头道:“不相信。”
蒋司南顿时眼睛一亮,“这么说,陆昂在你心里也没信用。”
夏知鸢看了看他,“你俩情况不一样。”
因为陆昂有喜欢的人,怎么会跟她说这样的话。
“哎……”
蒋司南唉声叹气的,拿着筷子将餐盘的食物搅得稀碎,看得夏知鸢难受极了。
不想吃就别买啊。
蒋司南看着夏知鸢,“在你心里,还是在其他女孩心里,陆昂的形象都很好。”
“你说,我有什么办法,给陆昂身上泼脏水?”
夏知鸢:……
她拧着眉头看着他,不说话,眼神盯着,带着极强的探究,好似要看穿蒋司南的灵魂。
夏知鸢在辨别,蒋司南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很坏的人。
若是如此,她哪怕是求到陆昂的面前,也要跟蒋司南划清关系。
像洛风禾一样。
没有原则和底线的人,他们会无所忌惮地伤害别人。
夏知鸢只想好好读书。
已经因为蒋司南生出风波来。
蒋司南被她看着,一双水凌凌的眸子,像没有温度带透彻明净的水,倒映着一切。
被这样的眼睛看着,蒋司南心里莫名生出了紧张,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
他甚至有点慌乱地解释:“不是我要整陆昂,是因为陆昂先对付我。”
“他手底下一帮的狗腿子,就是论坛上的风言风语,都是他搞的。”
“而且,那个怀孕的女人也是他找来的。”
夏知鸢听着,皱着眉头,怀疑看着他:“证据呢。”
蒋司南摸了摸鼻子,“证据没有,但我追求洛风禾之后,论坛里的流言蜚语就多了起来。”
夏知鸢抿了抿嘴唇,眼神有点像看傻子,“你有没有想过,洛风禾是校花,那么漂亮的人,本身就是话题中心的人,你追求他,没风言风语才怪了。”
“本来你就是花花公子,花花公子追求校花,话题度爆炸了好吧。”
“至于怀孕的女人,我不知道,不想评价。”
简直就是罗生门,各说各话,都是偏向自己有利的一方。
蒋司南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谁知道呢,毕竟孩子已经没了。
她不是判官,不想判断是非对错,与她无关。
蒋司南眉眼闪过烦躁和无奈,“我知道你不会相信。”
“但陆昂确实是阴着坏的人,手底下一帮狗腿子为他冲锋陷阵,他自己看起来清清白白,绅士优雅,实际上,虚伪狡诈。”
蒋司南看着夏知鸢,“他真的是个伪君子。”
夏知鸢拧开了饮料,喝了一口,“蒋司南。”
“嗳?”
夏知鸢看着他,“我们不谈陆昂是不是伪君子,但有人确实因为他得到了好处。”
“这样看,陆昂的行为是利他的。”
“他是虚伪的,但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你让别人不得你一点好处,却要和你一起审判他是伪君子。”
“这是强人所难。”
就像陆昂,在爷爷面前,表演一个合格的孙女婿。
夏知鸢知道,却无可指摘,因为爷爷真的高兴。
哪怕他是为了报恩,是履行合同。
做不做,选择权在他的手里。
他做了,难道还能因为虚情假意指责他做了事?
蒋司南闻言,哑了声,愣愣地看着夏知鸢,脊背一垮。
他想到家里的老头子,总是骂他,说他能不能跟着陆昂学到两分。
哪怕是两分,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瞎撞,瞎搞。
他当时是什么心情,不屑,恶心……
学习陆昂那个伪君子,切……
此刻,他听着夏知鸢温声细语的话,认真看着她。
“夏知鸢……”
“嗯?”
蒋司南看到陆昂从楼梯间下来,此刻正在楼梯上,看向了这边。
他的脸上几乎是立刻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对夏知鸢说道:“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非常有道理。”
夏知鸢看到对面蒋司南,一张脸笑得乱七八糟的,莫名其妙。
他笑啥呢,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