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晚带碧儿回坤宁宫的时候,太医院已经验出了酒坛里残留的迷药。
也不知瑾贵人是自负还是蠢,酒坛上还留着她亲笔写的红贴,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很有辨识度。
酒坛、迷药,真相如何一目了然。
皇帝黑着脸挥手斥退众人,帝王的威压扫向林非晚身后的碧儿,吓得人脸色惨白。
林非晚不动声色向前半步,将碧儿护在自己身后,“圣上,碧儿也是瑾贵人跟前的宫女,昨夜真相如何,您也该问问她,而不是听信瑾贵人和香草一面之词。”
“碧儿?”
皇帝冷冷开口,碧儿立即从林非晚身后走出来,跪在地上,脑袋贴在地毯上,不敢轻抬半分。
“奴婢在。”
“朕且问你,昨夜林医助饮的酒是从何处而来?”
“回圣上,是......是瑾贵人命香草从库房中取的秋日醉,林医助本不欲饮酒,是瑾贵人说,说他不喝便是嫌弃贵人品阶低,不配请他喝酒,林医助才喝了一盅酒。”
碧儿磕磕绊绊讲出昨夜的事,看不到皇帝的脸,让她心中的压力没那么大。
皇后蹙眉,“昨夜你在现场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昨夜奴婢在殿外当值,林医助留下来观察贵人情况时,就在奴婢不远处。”
一个外男,在诊治结束后自然不能再留在内殿,只有外殿还能暂且避避风寒。
皇后点点头,看向皇帝,用眼神示意他看一看冷着脸的林非晚。
她和皇帝都很清楚,酒坛和里面的迷药才是关键证据,碧儿这个证人的话,只能算锦上添花。
堂堂贵人,设计陷害污蔑太医院医助,若让人含冤蒙屈,且不说林家人怎样,未免寒了太医院众太医的心。
长此以往,谁还肯尽心为后宫中的女子尽心诊治?
皇帝摆摆手,皇后立刻让碧儿退了下去,大殿之中只余帝后与林非晚三人。
没有外人在,皇帝轻叹了一声,帝王的威压转瞬间烟消云散,“阿晚,你不是说这一切都是德妃的手笔吗?为何提供的证据都指向瑾贵人?”
一声阿晚,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在毒雾山庄的时候,那时候没有君臣之分,有的只是一个关心妻子的丈夫,和妻子的救命恩人。
见皇帝这副模样,林非晚也收敛了气势,但还是坚持要一个真相。
“瑾贵人是谁的狗咳,站在谁那边,您不要告诉我,您一点都不知情。”
林思璋和她不同,她不在乎什么太医院,什么济世救民,把她惹急了,她可以把那家人全杀了,一走了之。
林思璋从小的梦想便是和父亲一样,做一名医术精湛的太医,他很清楚,在这个世道,唯有站得高了,才能有所作为。
他的梦想还没有实现,不能就这么背上骂名,更不能丢掉性命。
“当初安太妃进宫求德妃帮忙,让我父亲主动与萧家退婚,好成全安乐郡主与萧逸兴,我父亲不愿,又恰好遇到太医院办事不力......”
林非晚眸底泛着寒光,“德妃买通了行刑官,每一下廷杖都击在腰上,若不是我回来的及时,别说头七,我父亲七七都过了。”
“如今,她又对我长兄下手,这样的人,德妃?她配吗?”
皇帝抿紧双唇,没有质问林非晚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因为这件事,他早在林征还没痊愈的时候便从秦惊羽口中知道了。
威胁不成就试图要了林征的性命,德妃的确做的过分了,所以他冷落了德妃一个月,让她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