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皇宫的路上,林非晚能觉察出秦惊羽的心乱了。
都说天家无情,可目前为止,她接触到的,不论是皇帝、皇后还是太后,很明显都不是冷血的人。
亲手抓捕同一个父亲的亲兄弟,心里不好受是很正常的。
林非晚摩挲着雪团的脑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师兄,今日怎的没见荆楚跟在你身边?”
秦惊羽眼睛闪了闪,“他去查抄严府了,除了严府,还有几个结党营私的大臣,都在今日抄家。”
所有证据皆已到位,集中清理一批国家的蛀虫,虽会造成一定混乱,但也能趁机检验一下这批进士的才能。
林非晚点点头,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安王这棵大树倒了,挂在这棵树上的猢狲自然也没必要留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试探性开口:“师兄,你还记得大牢里的严藩吗?”
“一个死人,提他作甚?”秦惊羽转头看向林非晚,眉眼间带着几分戏谑。
看到他这副模样,林非晚抿了抿嘴,“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仵作说了,他是惊悸而死。”秦惊羽缓缓开口,“这件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林非晚眨了眨眼,神色迷茫,隐隐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冒出头来。
严藩的死因会像雪花似的传遍京城,该不会是秦惊羽一手推动的吧?
不然,该怎么解释,犯人死讯只会通知家里人的大牢,在严藩死后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让他的死因传遍了全京城?
想到这,她抬起头,直勾勾盯着秦惊羽,桃花眼中泛着异样光泽。
“师兄,你是不是......”
“主子,西华门到了。”
林非晚正欲问个清楚,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她抿了抿嘴,止住了话题。
秦惊羽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平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头,随即又缓缓松开,“先下去吧。”
林非晚颔首,和秦惊羽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
御书房。
皇后和太后分坐在皇帝两侧,太后身旁坐着秦惊羽和林非晚,安王和严婕妤跪在几人对面,脸色很是难看。
除了这几人外,御书房内再见不到一个人,连皇帝平日最宠信的魏森,此刻也老老实实守在外面。
皇帝沉着脸,用力将证据朝两人身上扔去。
“奸夫淫妇,朕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要如此对朕?”
漫天的书信和口供如雪花一般,洋洋洒洒飘落在两人头上、身上。
严婕妤身子一颤,眼睛死死盯着散落在地毯上的书信,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记录着她犯错的过往。
御书房内静的出奇,林非晚悄悄从荷包里摸出一块肉干,调整好姿势,准备看戏。
根据碧波楼查到的情报,德妃......不,现在应该称呼一声严婕妤,在未进宫时便和安王相识了。
严婕妤貌美,为人虽骄横了些,但恰好是安王喜欢的那一类女子。
当时安王还没有王妃,几次出入严府,透露出想要结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