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目光凝重地解释道:“通常用刀切割人体,刀锋经过时,断开的部分会稍微偏移,即使刀法再快,也难免有不整齐之处。而这些尸块的切口却平整得不可思议,仿佛是四肢和躯干被紧紧固定在地上,然后一刀下去,便完成了这切割。”
李莲花点头认同,目光细致地扫过尸块的断面:“确实,这些断面的确很奇特,不像常规刀伤。”
李杜甫望向方多病和李莲花,神色有些慌张,急切地道:“方少侠,李神医,你们见识过不少诡谲的案件,依你们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方多病环视众人,徐徐说道:“吊桥一直未曾放下,如阿飞这般的轻功可谓世间罕见。所以,这疑犯极有可能就在女宅中的众人之间。要想追查真凶,先缩小这范围。”
他缓缓踱步,思索着分析道:“女宅中的姑娘们嫌疑最小。”
施文绝一脸疑惑,反问道:“这话怎讲?”
方多病淡然解释道:“玉楼春的手臂是在贯日亭上被发现的,而贯日亭位于女宅大门外。姑娘们不被允许出门,自然无从抛尸,因此她们的嫌疑最小。接下来,就该看看辛护院和侍卫们是否存在嫌疑了。”
辛绝闻言,脸上愤然,怒声道:“在你们这些宾客到来之前,我们一直相安无事,凶手分明就在你们这些宾客之中,为何要查到我们头上?”
李莲花微微一笑,淡然道:“侍卫长被禁止进入女宅,却死在女宅之中。辛护院,这难道不需要查一查吗?”
辛绝咬牙切齿地看着李莲花,沉声道:“这侍卫长有窥视之癖,每年的漫山红时节,他都会混进来偷窥宾客与姑娘们过夜……我念他行为不曾出格,早已知晓却未与他计较。这答案,二位可满意了吧?”
李莲花微微颔首:“也就是说,只要辛护院默许,那侍卫还是可以进入女宅的,对吗?”
辛绝沉默片刻,终于咬牙承认道:“……是。”
李莲花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继续问道:“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瞰云峰下的转盘,若不靠人合力,整个女宅便只有辛护院一人能轻易转动,对吧?”
辛绝面色不悦,简短答道:“不错。”
李莲花露出一抹浅笑:“很好。凶手若要在山上行凶,必定得先转动转盘,再坐藤篮上山,同时完成这两件事,可不容易啊。”
东方皓若有所思,插话道:“你是说,凶手不止一人?难道在场的宾客之中,还有其他暗中相识之人?”
李莲花轻轻一笑,话中带着几分揶揄:“谁与谁私下相识可说不清楚,说不定侍卫会认得某些宾客呢。”
辛绝脸色大变,急切道:“侍卫们绝不会弑主的!”
方多病挑眉,疑惑地问道:“为何?”
辛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
李莲花不慌不忙,继续逼问道:“辛护院,你的反应太过异常。你和这些侍卫们,比起玉楼春的性命似乎更在意密室中宝物的下落。如果不说明缘由,恐怕你们的嫌疑是洗不清的。”
辛绝终于深吸一口气,神色惨淡,过了许久,才低声说道:“我与女宅中的所有侍卫都绝不敢害主人,因为我们身中剧毒,名为‘披肝沥胆’。此毒每月必得服一次解药,否则肝胆渐融为血水,剧痛而死。密室中的宝物,正是这解药。本月服解药的日子,正是明天!”
方多病脸色一沉,疑惑道:“也就是说,若明天找不到解药,你们便会命丧黄泉?”
辛绝面露急色,恳切道:“正是如此,求二位救我们……否则……我担心兄弟们难忍毒发的痛苦,到时怕会控制不住,伤及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