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依旧没睁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重要。”
方多病挫败,换了个方式问道:“那我再换个问法,若是有人不小心得罪了你,你会怎么做?”
笛飞声回答得干脆利落:“杀了。”
方多病一惊,心中暗暗叹息,压下不安的情绪,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无奈:“那怎么行!古语有云,‘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不积善不足以成名,不积恶不足以招祸。难道你就不觉得,习武之人当心怀正气,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妄动杀机吗?应该保护弱小,除暴安良才对吧。”
笛飞声眉头皱得更紧,睁开眼,不耐地看向方多病:“聒噪!到底想说什么?”
方多病稳住心神,正襟危坐,喋喋不休地继续劝导:“我是说,哪怕之前走了岔路,人嘛,谁没有错?关键在于是否懂得回头是岸,改过自新。习武不光是为了自己,总该有更好的追求,对不对?”
笛飞声不耐烦地闭上眼,将头转向另一边,方多病却不依不饶地追了过去,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继续说教:“阿飞,你看啊,你以前可能误入歧途,但这并不代表以后不能活得堂堂正正。武功再高,也该是为了除暴安良,而不是为了恃强凌弱……”
他喋喋不休地念叨着,笛飞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越皱越深,拳头也渐渐攥紧。方多病却丝毫不觉,继续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分析。
烛火在桌上晃动,渐渐烧到一半,灯影摇曳中,笛飞声终于忍无可忍,抄起手边未出鞘的刀,挥向方多病。方多病反应迅速,堪堪避过,惊得连忙挡住刀式。
“说话就说话,干嘛一言不合就动刀……”方多病不满地嚷道,手忙脚乱地挡住笛飞声的攻势。
正僵持间,方多病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气味,熟悉却又隐隐带着不安。方多病皱眉:“什么味道?”
笛飞声立刻反应过来,迅速掐灭了蜡烛,压低声音道:“蜡烛下半截掺了东西!”
两人顿时感到四肢麻痹,双腿酸软。方多病心头一沉:“晚了,吸进去不少……”
瘫倒在地的两人无力动弹。笛飞声在模糊中突然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无心槐!脑中如被利刃撕裂,骤然浮现出当日被黑衣人下毒的支离画面。他额头冷汗涔涔,神情痛苦,双手死死按住头,竭力忍受痛楚。
方多病艰难地侧头,看着笛飞声隐忍的神色,焦急地低声唤道:“喂,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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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娩回到李莲花的客房,发现他并未真的入睡,似乎正静候她归来。他一见到她,便露出温润的笑容,目光细细打量,确认她毫发无损,才轻轻舒了口气,柔声问道:“阿娩,发现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