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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楼内,烛光摇曳,映在昏暗的墙壁上,诉说着屋内弥漫的压抑气息。
李莲花被乔婉娩扶坐在床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骨骼般软倒在她怀中。他的呼吸断断续续,额头布满冷汗,青碧色的脉络隐约浮现在颈侧与手腕,仿佛毒蛇游走于皮下。他越发昏沉,耳边依稀传来乔婉娩焦急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
“李莲花?”乔婉娩声音带着哭腔,近乎绝望地呼唤他,眼眶微红,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倔强不肯掉落。
李莲花本想回应,可刚张口,一阵尖锐的痛楚袭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喉咙中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吟,额头不由自主地抵在乔婉娩肩头,身躯因剧烈的痛意而轻轻颤抖。
乔婉娩看着怀中人越发憔悴,面色如纸,胸口像被大石头压住一般,她咬紧牙关,心痛得无以复加。泪水终于无声地滚落,她声音颤抖着问道:“你是疼,还是冷?”
李莲花颤着嘴唇,声音几不可闻:“冷……”
方多病见状,急急跑出去取火盆,脚步声匆匆远去。乔婉娩却没有动,只是将李莲花紧紧抱在怀中,生怕他从自己手中滑落。她低头看着他脖颈间浮现出的青碧脉络,毒意渐浓,心口犹如刀绞。
李莲花勉力睁开眼,朦胧间视线早已模糊,眼前的一切化作一片暗影。他咬着牙,嘴角牵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阿娩……吓着你了么?”
乔婉娩抬眼看他,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打湿了他的衣襟。她声音颤抖,几乎哽咽:“花花,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李莲花微微扯动嘴角,苦笑中带着几分宽慰:“别……别害怕……”话音未落,他胸口猛然一痛,整个人剧烈一震,捂着心口往后倒去,瞬间脸色惨白,脊背僵硬。
“花花!”乔婉娩惊呼,泪如泉涌,手足无措地扶住他,不让他滑倒。她的指尖因恐惧而冰凉,不停地颤抖,嗓音哽咽:“别吓我……你不要吓我……”
此时的李莲花全身不住颤抖,浑身冰冷如雪,仿佛体内有千万只虫蚁在撕咬。青碧毒气顺着脉络疯狂攀爬,直冲心脉。他咬紧牙关,却仍止不住发出一声声痛哼,指尖因用力而抓紧了乔婉娩的袖口,仿佛是溺水者最后的挣扎。
火盆终于送来,赤红的炭火发出微微的噼啪声,将微弱的暖意撒在冰冷的空气中。乔婉娩替李莲花裹上厚厚的被褥,心头却越发慌乱。他依然脸色青白,牙关咬得死紧,浑身打着摆子,整个人仿佛坠入冰窖。
“热酒来了!”方多病端着热酒赶回,连忙将酒送到乔婉娩手中,“小心烫。”
乔婉娩小心翼翼地托起李莲花,温暖的热酒靠近他的唇边。她轻声哄道:“花花,喝一点……会好些的……”
谁知酒刚入嘴,李莲花便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唇间呛出,染红了雪白的被褥。乔婉娩猛地一僵,心脏像被撕裂一般,瞬间乱了手脚:“相夷!你怎么了?!”
她慌乱地去擦他嘴边的血迹,却擦不干净,指尖在他的脸上冰凉地颤抖。她咬紧牙,泪水止不住地落在他的额头与鬓发间,泣声哽咽:“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