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问得不轻不重,却如一枚石子投进乔婉娩心湖,激起些许涟漪。乔婉娩端着茶盏的手微顿,差点被茶水呛到,放下茶盏后,她抬头看向方多病,目光复杂,似乎欲言又止。
“我和他……”她低声开口,却在下一刻被突如其来的异响打断。
院外传来机关启动的声音,紧接着,箭阵齐发的“簌簌”声刺破夜的宁静。乔婉娩瞬间站起身,方多病亦警觉地放下茶盏,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提剑向前门奔去。
月光清冷,将云隐山的小院照得如披银霜。箭阵簌簌作响,寒光交织,仿佛一张巨网将门外一切笼罩其中。夜风带着竹叶的沙沙声,将远处的脚步声送入院中。
乔婉娩和方多病迅速赶到门口。乔婉娩神色冷峻,提剑在手,低声喝问:“什么人?”
门外传来一声清朗的回应,透着几分恭敬与急切:“堂主,属下夜莺,带玄武堂武者前来护卫!”
乔婉娩闻言,目光一凛,略一沉思后确认来者无误,对方多病点了点头:“撤了箭阵机关。”
方多病利落地操作机关,阵法缓缓停歇,簌簌的箭雨声戛然而止。石门被缓缓推开,视线所及处,夜莺一身黑色劲装立在月光之下,英姿飒爽。她身后是整齐列队的玄武堂武者,皆着黑衣,腰佩短刃或长剑,神色肃然。一行人齐齐向前,单膝跪地,沉声道:“拜见堂主!”
夜莺的动作稳如松竹,腰间佩着一柄寒光隐现的唐刀。她身后的玄武堂武者和玄影卫,队形井然,跪姿如一,宽肩黑衣,在月下如一道沉默的铁流,肃杀之意渗透夜风。
乔婉娩神色未动,语气却柔和了几分:“辛苦你们了。”她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夜莺和众人齐齐站起,动作整齐,未发出半分杂音。
方多病靠着门框,打量着这群人,心中暗道,这些人的气势果然非寻常江湖人士可比,难怪乔姐姐行事总能杀伐果决,有这样一支精锐在手,自然底气十足。
乔婉娩将目光转回夜莺,神色一肃:“可有金鸳盟和青龙堂的消息?”
夜莺脸色微沉,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寒意:“金鸳盟内部似乎出了些变故,角丽谯被笛飞声囚禁,笛飞声正在搜寻忘川花,据探子消息,他已和万圣道结盟。而青龙堂方面……”她顿了顿,神情愈发凝重,“他们在附近的据点召集了大量人手,应是已发现了李莲花的踪迹,如今正往山上赶来。”
乔婉娩眯了眯眼,眉间紧蹙:“他们有多少人?”
夜莺低头道:“据探报,他们集结了数百人,声势不小。”
乔婉娩扫了一眼夜莺身后的队伍,目光深邃而凌厉:“你这次带了多少人?”
夜莺垂首,神色隐隐带着几分悲痛:“上次与角丽谯的人厮杀,我带去的人伤亡过半。现今有些人在附近城镇养伤。我在来的路上又调集了些人,跟我上山来的玄武堂武者有一百二十九人,玄影卫八十七人,共二百一十六人。”
她语气沉重,眼底难掩愧意,似在自责人手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