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墨微微愣了愣，随后笑着看着姜千年问道：“你答应我什么了？我好像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吧。”
闻墨不喜欢随便给人说出自己想做什么，也不会把自己的想做的事强加在他人身上，把自己的梦想或者愿望强行扯上别人，让别人和自己一起去做。
姜千年看着他似笑非笑，没有说什么。
闻墨忘记了也很正常，毕竟有时候自己说过或者做过的事情都会很容易忘记，但是其他关心你的人会记住的。
他们到了允许举办画展的地点，然后闻墨亲自帮着姜千年把每一幅画都给放到规定的地点。
闻墨做的认真，前前后后忙完以后，也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前来参观。
虽然大多数人都只是好奇或者凑热闹来看，但是这比姜千年心里最开始预计的无人问津要好太多了。
闻墨如果知道姜千年的想法，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他在，怎么可能会无人问津呢？
那是不可能的。
普通人要欣赏艺术品鉴艺术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大家更关心通俗易懂的美，但是生活中又不能没有艺术。
等到闻墨叫的人来了，画展里也终于开始热闹起来了，来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开始拉着姜千年询问一些东西，而不是简单的过来凑个人数。
“其实你做的挺假的。”姜千年微微低头，轻轻的笑了起来。
门口的闻墨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什么太假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千年似笑非笑：“你想的太周到，以至于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假。”
闻墨微微偏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吗？我倒是觉得还好。”
“哪来那么多对画画有研究的人啊，甚至还有不少人要买画……我亲爱的闻总，你觉得这可能吗？”姜千年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就是了。”
“谢谢你。”
闻墨沉默了一会，勾了勾嘴角：“都说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除了你没有谁会这么重视的我的喜好，”姜千年眉眼温和的看着他：“你真的是一个很细心很温柔的人……怪不得洛姝会喜欢你。”
闻墨细心到什么程度，就像姜千年说的那样，闻墨不仅请人过来看画展，而且还主动和他攀谈，在攀谈中夸赞，甚至还有人表现的像是很喜欢他画的画一样，要和他出钱买。
按理来说，姜千年应该感到很惊喜，也不该去涨那么多的，可是在此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姜千年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形，他反而觉得太反常了。
所以这当然是出自闻墨的手笔。
姜千年性格怪，但是也不会怪到自找没趣的地步，说什么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热爱艺术的人，不希望闻墨这样做……
他只是有点怪，但是不是一个没有情商没有脑袋的人。
闻墨耸了耸肩，脸上带着笑容，他回头看了一眼在参观着的众人，很放松的说道：“其实这和做生意是一个道理，人多一点给客人的感觉也会自然一些，要不然看到这里没几个人，那些真的想来参观的人都会觉得尴尬和不好意思……你可以说我请托了，我承认，但是这样也能够吸引更多的人过来看热闹。”
闻墨看着姜千年笑了起来：“中国人最喜欢看热闹了。”
“老师老师，有人要问问题哦！”
姜千年和闻墨在外面聊天，里面招呼的工作就落到了洛姝他们身上。
“他们叫我老师也是你教的？”姜千年答应了一声，进去之前看着闻墨微微笑着问道。
闻墨显得不以为然，他轻轻的笑了起来：“你本来就是老师。”
在工作上姜千年一直都是自己的老师，在他喜欢做的事情上，闻墨也希望大家用老师来称呼他。
姜千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画展，去亲自招呼客人。
闻墨回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有种很大的成就感。
这要比他开公司还来的多。
闻墨本身是对艺术不怎么感兴趣的人，他只知道一点皮毛，所有的“多才多艺”都是建立在实用和讨好他人的目的上，所以闻墨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仰着头。
他在外头台阶上蹲着看人来人往，忽然有一个身影轻盈的出现在他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了下来。
“墨墨老师，你为什么不去里面呀？”洛姝声音娇里娇气，带着一丝很腻人的甜。
不过闻墨并不觉得讨厌，甚至很喜欢。
只不过每次洛姝这样子和自己说话，闻墨都会用古怪的眼神望着她……这世道果然是缺什么就越是渴望什么。
有着傲人身材和迷人的清冷气质，完全可以把高冷御姐风走到底的洛神喜欢装甜妹，而明明是娇小身材软萌甜妹的花馨则是有着一颗御姐心。
“我算哪门子老师？”闻墨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又不是看不出来，我和千年哥不一样，我看上去什么都会，但是也都只会点皮毛，你再看看千年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吉他钢琴小提琴他都会，油画水墨画素描他都会，他还正儿八经学过声乐……我不是什么老师，千年哥才是。”
洛姝微微睁大眼睛，似乎对他说的话不怎么满意，她撇了撇小嘴：“你怎么反应那么大？在我心里你就是什么都会……姜姐也比不过你。”
似乎想到了什么，洛姝忍不住掩嘴轻笑了起来：“墨墨，你知道吗？刚刚在里面的时候，姜姐超级感动，好像眼泪都要出来了。”
“因为这是他的梦想啊宝贝。”闻墨语气温和的轻声说道。
怎么会不是姜千年的梦想呢？
哪怕是工作了很多年，哪怕是喝醉了很多次，没有大胆的去开办一次画展，哪怕没有人来看，那也是姜千年后悔了一辈子的事情。
闻墨似乎有意无意的忘记了，姜千年还走在自己前面。
他直到死都没有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闻墨声线温柔，一声宝贝让洛姝心花怒放，她笑靥如花，往旁边挪了挪，和闻墨紧紧贴在一起，然后把自己小脑袋轻轻的枕在他的肩头，哼唧了两声，轻声说道：“那你的梦想呢？是把品牌做大做强还是赚很多很多的钱？”
闻墨伸手轻轻的搂着她，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我的梦想啊……我没有梦想。”
“所以知道为什么我对千年哥的事情这么上心吗？因为我觉得有梦想的人真的很酷。”
“看着别人完成自己的梦想，而自己有幸成为为他助力的一员，”闻墨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我觉得很满足。”
赚很多很多的钱是梦想吗？
那太广泛太虚无了，这话说的，谁不想赚很多很多的钱？
真正的梦想是要用一辈子真心去对待，用一辈子热情去燃烧的。
“我似乎明白了。”洛姝似懂非懂的说道：“怪不得你会显得那么上心，那么严肃认真，就像是自己的梦想一样。”
人生多亏欠，闻墨心想，在这其中其实也有他对姜千年的亏欠。
“你的梦想呢？”闻墨笑眯眯的看着她问道。
洛姝眨了眨眼，很认真的思考了起来，突然微微有些脸红的说道：“我如果真的说出来了，你不准笑我。”
“我不会嘲笑任何一个有梦想的人的。”
“我的梦想是当一个老板娘，嗯，老板要是我喜欢的人，然后我要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最后我要嫁给我喜欢的人。”
“哈哈哈！”
“好烦，你说了你不笑的！”
洛姝撇着小嘴看着闻墨，眼眸水润，俏脸上写着一丝羞恼：“说了不准笑，你还笑！”
闻墨收起笑容，过了一会才问道：“为什么你的梦想是这个？”
洛姝反而有些不解的偏头望着他问道：“为什么我的梦想不能是这个？”
“我梦想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嫁给我喜欢的人，是和我喜欢的人结婚……这个不能当做梦想吗？”
洛姝用手捧着自己的脸蛋，微微有些迷茫的说道：“梦想也不一定是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或者一定是要有什么成就吧？”
“梦想两个字拆开来，不就是梦里想要做到的事情吗？”
闻墨打趣道：“你这个角度挺新奇的。”
“所以我有什么问题吗？”
闻墨笑着摇摇头：“没有，没有任何问题。”
闻墨和洛姝两个人蹲在画展出入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在他人眼里哪怕蹲着都掩盖不了他们身上散发的光芒。
长的好看是最直观的光芒，但是他们两个人身上的气质才是最耀眼最核心的那道光芒。
“你喜欢的人是谁？”闻墨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他站了起来，洛姝还蹲着，她微微仰头望着闻墨，坚强的表情跟看傻子一样：“你说呢？”
闻墨微微愣了愣，随后轻轻笑了起来：“我这不是怕我太自恋嘛，说不定你说的喜欢的人那个时候还没有具体到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