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铭芳直到施燕云都歇完午觉起来了才回到家。桂婶搀着她一瘸一拐进家门。
“怎么样?”
“怀孕一激动晕倒了。陆金兴有本事啊,又要有孩子了。这下二太太一家就是不想去找也是不行了。”
“也是巧,去医院正好遇到送她家陆姐儿的佣人,一家子母女都在医院了。”
施铭芳进屋换了衣服鞋子坐在椅子上,桂婶上去给她敲敲腿脚。
“太太,喝茶。”
春杏端两杯茶过来,她妈可能是真渴了,试试温度连喝两口。
“哎哟,我就说怎么要跑来咱家找我呢。陆金兴抠的,连房租生活费都是一个月一给。我这也就燕云每年过年去拜个年,拿个红包做零用钱。她那一个月一给,是一点钱都余不下来。”
“太太,你就是好心。就不该给那家子垫付医药费,两万块呢!那一家子到时候别在赖上你的。”
“没事没事,桂婶。后面不让她们进屋就是。”
“春杏,去烧两个菜,晚饭有什么烧什么。赶紧吃完我得躺着。可累死我了。”
“哎!”
桂婶今年虚岁四十五岁,十五岁到施家工作三十年了,算起来应该是爷爷奶奶的佣人。到她妈身边,施铭芳待桂婶比较信任,脏活累活是不会让桂婶干的。一般都是十八岁的大丫头春杏的活计。
“妈,我……”
她刚想说点她的想法,就有人敲门。
“铭芳,是我。曼晴。”
春杏正要去厨房,看一眼施铭芳脸色就去开门,施铭芳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整理衣服。
门一打开施铭芳的好友容曼晴就风风火火闯进来了。
“听说你前夫一家子都跑了?”
“阿哟,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到我这来调侃我呢。”
“啊呀。你看你。我来是跟你说个事。”
容曼晴斜眼看施燕云。
“燕云啊,我跟你妈说点事。”说完就拉着施铭芳进了隔壁她两人睡觉的房间。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施燕云从看到容曼晴进入房间起,脑子里就接受到新的剧情。
容曼晴是她妈的好友,当年一起上的女中。后来毕业,施铭芳是上了两年大学,因为形势不好,退学嫁人。容曼晴则是女中毕业就嫁人。这也是当时的风气,仿佛上学就是为了更好的嫁人一般,并没有把女人往学术上面去培养。唯恐耽误了女人的花期。
容曼晴当时嫁了人没两年,丈夫就重病去了,别说孩子,“屁”都没有留下。婆家那边是想让她守着,收养一个侄儿也算是有个后。
可惜上过学的女性是不会死守这个旧规矩的。拿了首饰嫁妆钱就回自己父母家。这些年一直在家照顾父母,抚养弟弟妹妹。后来父亲去世,母亲病重调理,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今天来是因为听说陆家一家子都跑了。她想来找施铭芳做个伴,一起去香江。
原来去年有人说媒,给她介绍了一个英国留学回来的离异男士。
男人比她大五岁。家里是东南亚华侨,在那一带做生意还算成功。后来儿子大了就赶潮流送去留学。几年后,不仅儿子回来了,儿媳带两个孙女也回来了。家里原就有童养媳,大王小王天天见面,吵的头大。男人前几年实在受不了,就自个一人出来在这城市经商投资,顺便散散心。
“听着可不像是好人啊。”
施燕云猫着腰贴耳在门上,就听到施铭芳叫道。
可不是嘛,这男人还真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