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放下心事再去吃美食,就是一种享受。
施燕云一边用筷子挑着吃,一边问她妈施铭芳:“妈,你说容家为什么一直看我们不顺眼?为什么一直想赶我们家走啊?”
“说你聪明又犯傻。”
“容家一家,自从曼晴父亲去世,她们家哪里有什么进项?我们家乡下有几十亩地,尚且要花你祖父留给我的钱度日,她们家,就靠这卖房卖地。再后来,连这些都没有了。就开始用曼晴剩余的嫁妆钱。那嫁妆钱也没有几个,就惦记起她的珠宝首饰了。要不是找到这个张先生,且看吧,可就得卖首饰或者卖女儿了!”
“现在看起来张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表面大方,那一家子可不就想办法要把无关的人给撵出去。否则自己没有钱用怎么办?你是指望老的老小的小去赚钱吗?一家子三个闲人,还养着两个佣人服侍,还能有余钱?余鬼去呢!”
“我们家也有两个佣人呢。”
“那能一样?桂婶都在我们家多少年了,她就是我们家的亲人。春杏个丫头又能做几年,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她说不想嫁人你就信了。等她二十七八岁说这个话我才会听。现在且当是耳旁风过去就过去了。”
她说完就用筷子打施燕云的碗边:“你好好吃饭。挑着吃像什么样子。一点规矩没有。吃完我们好做事了。”
“我不想吃了。”
“妈,那你怎么不说给容姨听吗?”
“我怎么没说过,我说的嘴皮子都要烂了。她也要听呀。那是她的父母她的弟妹。是亲人能说不认就不认了吗?你当跟陆金兴一样,一脚把他踢开就行啊。”
施铭芳站起来付钱,真便宜。两碗尚不到两块钱。剩下零钱装口袋里,就拉着施燕云往外头走着。
“妈,你怎么找到那个介绍房子的人的?”
“也是巧,还记得昨天买水果的那个店吗?老板是三几年就跑过来的。听的懂我说什么,就多聊了两句。他家的大儿子前几年没上成中学,老板也没有开这个水果店,就送去舅舅家去做学徒了。舅舅家就是做中介生意的。什么都能帮忙找,还能打听事。听说我要租房,正好大儿子也在家,就拉过来问了一嘴。还真有。”
吃饭的这一带算是市中心,路边摊贩很多。施铭芳拉着她尽量避开这点。怕碰倒了锅灶,翻倒到人身上可不得了。
不过渐渐走了四五条街,人就少起来。倒不是说偏僻,而是住的人少。
这一片貌似新建没多久的房子。虽也才四层高,但是以前的旧楼一楼都是砖木结构,框架是砖,几块木板既是门又是墙,看着就是老街的模样,不用混凝土浇筑。现在这一片,有点类似以前市里租界区的小洋楼,或者说洋人的那种公寓。
“当时他大儿子说,很多房子都得隔间租,大家几十个人一起住一层。便宜嘛!听说还有床铺租,房子顶上搭个阁楼,几块钱一个月就能混个睡觉的地方。单枪匹马过来的就会去租那个。”
“我说要单独租的,他就说还有一套近百平的,就昨晚说的那个。哎,到了。”
“你看!”
施燕云都不用特意去看。
所谓的中介行,就是一个窄窄的门面。估计最多两个人宽,坐落在楼梯旁边。旁边的店面家家都比它大,就跟几个大胖子中间夹个瘦子,总有些欺负人的味道。
别人家店面门口,总有一两个柜台,或者摆出来展示的东西,只有它家,就一个牌子,密密麻麻全写满了字。不过,店家的招牌倒是够醒目,用好似灰绿色的漆漆的底,大红的漆写了三个大字:包打听。下面小字写了一排:租房、房产买卖、招工信息、寻人找物、小儿起名、生辰八字。这配色,施燕云志想起前世一句话:红配绿,赛狗屁。不过比起周边几家白底红字或者黄底红字的店家来说,确实很招人眼。
“这家店是不是太小了点?靠不靠谱啊?”
施铭芳都有些犹豫了。这看着也不像个正经店家呀。
“这老板业务也太宽泛了些。怎么还带算命呢?”
施燕云有点害怕。想起那些年拍过的电影电视,论坛app说的那些故事。死活拖着不让施铭芳进去了。这要是黑店,凭她俩进去,那是有去无回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