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还想着,家里好歹还有二百块钱,哪怕路上被人抢了钱与首饰去,还能安慰自己,只怪自己不小心。哪里知道家里存着的,也能被抢了去了……”
春杏跟了施铭芳,满打满算拿工钱的日子,也没有几年。
以前是还小,只能算燕云的玩伴,做事能打个下手就被夸上天,施铭芳也就没有算她的工钱。每月初给点零钱,让她自己买点糖果子甜甜嘴,还被看不过眼的邻居笑称她是家里的“副小姐”。后来“来红”后自觉大了,不敢再瞎胡闹,到认真跟着桂婶开始学本事了,施铭芳这才看着每月给薪水的。
再来,家里一直按照施老太太的规矩,每人每季两身衣裳、两双鞋。都是按季新添的,可不像有些人家,只外面好看,内里都是上面老爷太太赏下来的旧衣裳。除此外,年节里,也会包个红包庆祝一下。家里吃喝又不花钱,只要自己愿意,月钱自然一点点都能攒起来了。
春杏存的钱,就这样一点一点抠出来了。
桂婶还会给自己添两件大衣服装扮一下自己,春杏是一点都不用,身上穿的都是施铭芳按季给的棉布衣服,这几年除了买了点金银首饰,剩下的全攒着,存了不少钱,结果一场祸事来了全没了,痛得肉疼。
“呜呜,身上的金银首饰也被扒了去了,家里的存钱也被抢走了,我不活了!”
春杏心疼得喘不过气来,捶胸顿足,又抓头发发疯般喊道:“太太给我做主啊!咱们报警吧?”
“行了,歇一会吧。”
施铭芳头疼的坐在沙发上。好在沙发又重又大,要不然怕是她回来都没有地方坐的。
“你先不要叫唤了,楼上太太被杀了,她家里人正在伤心,你就当体谅一下人家吧。你先回我,你这一身,自己可受伤了?”
春杏这一身破布衣裳,谁看了都担心一个大姑娘是不是被伤害了,只不好明说,怕刺激她,可不问也不行,真要有个什么,还是得上医院去仔细检查一二。
“那倒没有。”
春杏低头看自己这身,不好意思起来。
“我原本去买汽水,天太热了,汽水卖的快,冷的汽水就不多。不冷的买回来,路上就升温了,我就想着在那里等一等的。后来个了几个小青年,二十几岁看着就不正经,一上来就调戏我们几个买东西的人,我原就没理他们,买了汽水冰淇淋就走了。哪里知道半路上人家就拦路打劫我了。”
“他们都拿着刀棍的,我害怕,他们叫我把钱跟首饰交出来,我就给了,后来还想欺负我时,我就拿那一打汽水,一个个砸过去然后跑了。”
桂婶点头,好歹还有些急智,人跑了就行,钱财后面再赚就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既如此,你就回房换身衣服。”
施铭芳停顿一下,想起春杏的衣服都被劫匪拿走了,又说:“我等会拿一身衣服给你,你再换上吧。别哭了,后面再做新衣服就是,你一身技术,自己做还怕什么。只你的钱被偷光了,这个我不能补你,首饰的话,我那还有多的一套珍珠首饰呢,正好给你。”
她站起来想去拿来,春杏到拦着不让,眼睛瞄一眼桂婶,低头扣着衣角说:“不用太太给首饰。我钱还有点,没全给那群拦路的。我内裤里缝了个口袋,还藏着六百块钱呢。”
“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没让你在那缝口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