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所言之信息,我已经大概了解到其中的一些事情,我早知大地之广,不仅仅囤于华夏九州,此次异族来犯并非羯、羌、戎、胡那样简单,乃是一支当前世界最为强大的人类军团,他们之所以能够抵达华夏之地其背后必有支撑,而这支持之力即便是极为轻微,却也能够足以改变大国之运数了!”
张仪来来回回琢磨了好几遍鬼谷子所言,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坦诚道:“师父所言实在深奥,徒儿暂未能解……”
“只是徒儿不能眼见九州之诸侯被异族之军各个击破,故此先冒天下之大不韪,冒称请师父出山之名,连横合纵两策合一,希望凝聚天下诸侯之力共抗顽敌!请师父降罪!”
“呵呵,你也不必如此困惑和负疚,”鬼谷子轻捻胡须,虽然仍是若有所思,却也眼神坚定,仿佛下定了决心。
……
“下山去吧!”
张仪闻听此言,登时如遭雷殛,万念俱灰,只好硬着头皮苦苦拜倒请求:“可是师父,如果劣徒张仪请不得您出山的话,恐各方诸侯不肯发兵,且军队之将帅也不服啊!”
“为师知道,下山去吧!”鬼谷子仍旧挥挥手道。
张仪迟疑了一会,却见得师父重新端坐于青石之上,雕塑一般,动也不动了。
登时思念一沉,心口之上彷如被千斤重石压住,有道不出的难受。
“想必不知道有多少诸侯王爵,名相君子几百年来都是遭遇如斯结果。”张仪暗暗思揣,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望师父拜了三拜。
出了山洞再拜了三拜。
鬼谷子望见张仪的身影消失在洞口,一如十年之前下山他还是个懵懂青年下山时的情景一样。
而今徒儿已经逐渐老去,而自己似乎还是从前的样子,几千年来几乎丝毫未得变化!
他望着石壁之上悬挂的,已经落满寸余厚灰尘的巨大牛角号角,思绪跨越数千年的光阴,似乎眼前再次浮现出千军万马,身披铁甲铿锵作响,列阵前冲,自己端的骑乘一匹赤红色的麒麟巨兽,跟随在轩辕黄帝的黄金战车之侧,一往无前地冲进蚩尤的狂沙之阵……
用手轻轻拂去那曾经召唤黄龙巨兽的号角,历史仿佛一个轮回,根据张仪的描述他已经清楚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已经逐渐醒来,一切即将重来……
张仪一路之上,跌跌撞撞,仿佛饮了千坛烈酒一般头晕目眩,离开鬼谷山口之处再拜了三拜。
师父终究未能出山,自己之前的努力十有**再度化为乌有。
列国诸侯历经春秋战国数百年的杀伐,无此神奇之人怎可能轻易联合!
“罢、罢、罢,时不与我,仍乃天命,”张仪已经暗暗准备遣返随侍仆从、车马。
“既然师父不愿出山,那我张仪也不走了,索性留在这鬼谷之中为师尽孝。”
他打定主意,径直行到自己的马车之前准备单单询问刘伯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留下。
才到车前尚有数十步之遥,却见刘伯一路狂奔,跌跌撞撞来到自己面前。
张仪正感到纳闷,那刘伯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另一手指向车队之中最为豪华的那一辆,气喘吁吁到:“丞相,我等正在等候您请得师父出山,却见一奇怪老头,不声不响,无声无息,鬼魅一般出现在迎接师父的车仗之上,任凭我怎么赶也不肯下来!”
张仪方才定住神魄,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之间那车马之上确有一老人。
身着玄色衣衫,身背一巨大无朋、弯弯的号角,额生四瘤,胡须飘逸。
眉间眼神有雷电、鬼宿之异象,也难怪刘伯等一干仆从、兵丁不敢对其轻举妄动。
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父!
鬼谷子望见自己的徒弟,不打二话,厉声呵斥道:“还傻愣着干什么,立即出发,第一个要见的便是那个楚王熊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