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其顿战舰也同时调转方向,从东北方向顺时针包抄。
托勒密据此对埃及舰队的航向进行了微调,更加偏向于向西,以便确保“口袋阵”万无一失。
正面接战的色雷斯人总算从重压之下清醒了过来,进入预定位置之后,再度调转船头。
显然他们已经意识到了撞击已经不可避免,侧舷虽然面积很大,便于施展远程打击和越舷作战,但其脆弱的本质完全不能抵挡正面的冲撞。
这个时代的攻击战舰大多在设计之初便考虑了这种情况的发生,楔形的船首包裹了坚固的铜铁装甲,有的甚至还配备了尖锐的冲角。
在高速的冲锋中宛如一把利斧,能够将对手的侧舷撞得粉碎。
这与陆地之上薛西斯的军队利用犀牛,田单的齐军利用火牛冲阵如出一辙,只是换在海上实施而已。
有时候托勒密不得不承认,大炮、航母时代的海战有一种惊叹之美,这是科技赋予人类的力量。
而依靠标枪和宝剑时代的海战却拥有一种狂野、热血之魅力,它们殊途同归,都将冥思苦想、千挑万选的技巧用于人类的自相残杀!
这是何等的滑稽?
好在托勒密能够聊以的是,眼前的这场厮杀似乎能够跳出以上的窠臼,演变一场物种生存的斗争,这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色雷斯舰队的调整是及时的。
在最后时刻,海战经验还是帮了他们大忙,测距水手精确判定了对方的突破位置。
三艘主力战舰的成功调转了舰首,形成了砥砺之势,在一千腕尺的距离长互呈犄角。
即是相距大约三分之一海里之遥,托勒密的耳边还是响起一声巨大的轰响。
四只舰船碰撞在一起,舰首立即木削飞溅,甲板在巨大的作用力之下,如豆腐般破开,相互挤压的吱吱声,令人感到相当不适。
色雷斯三艘战舰均破损严重,撞击之下猛烈的惯性,使得甲板之上的所有水手全部跌倒!
大多数海军士兵经验丰富,应对撞舰的诀窍并非抓住船舷,而是将缆绳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并将身体站成弓形,用身体的筋骨和肌肉消解惯性。
每只船上都有数十名士兵做到了,他们稳住身体之后第一时间便勇敢地越舷而过。
顷刻间,上百名手握短剑和长矛的色雷斯士兵登上怪船。
那一瞬间托勒密几乎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在这种情况之下,船上仍旧是一片静默,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先前的判断。
这特么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直到怪船上的主舱门被“呯”的一声打开、与其说打开倒不如说是像是炮弹般被猛烈的炸飞出去。
托勒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一只说不清是暗绿色还是靛黑色的蜥蜴出现在甲板之上。
令人震惊的是它仅用双足站立,至少两米左右的身高和粗壮的带着惨白色尖锐指甲的双脚,让托勒密不得不联想起一种早已消失上亿的年的爬虫类动物恐龙。
那个家伙两颗拳头大小的眼球来回转动着,仿佛正在端详眼前的这群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