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试试吧。”
他们拔了一株又一株的断肠草,还有一些辅佐的草药,天竺僧专心去研究解药配比,林焕则是回到石屋。
玉蝶跟了进来,道:“公子,早饭。”
“嗯,不急,等天竺大师的药来。”林焕没忍住打个喷嚏,道:“玉蝶姑娘,你身上太香了。”
玉蝶赶紧退到石屋门口。
“熏香不必过多,只要恰到好处,闻起来甜而不腻即可,用过量会适得其反。”
玉蝶低着头,像是在认错。
林焕也不管她,就熏香之事大谈特谈,从调香的配比说到熏香的手法,一直到天竺僧送解药过来林焕才住口。
“玉蝶姑娘,劳烦你把饭食热一下。”林焕把她支走。
玉蝶提着食盒转身离去。
林焕望着药碗问道:“只需一次就能解毒?”
天竺僧道:“还要看看药效。”
“好吧。”林焕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液顺着喉咙进入腹中,引起剧烈阵痛。
林焕额角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叹道:“不愧是断肠草。”
“什么感觉?”
林焕眼前模糊,根本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痛楚减缓,林焕才道:“有用。”
从野性难驯到七情俱全,林焕体会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到今日终于补足最重要的情之一字。
天竺僧仔细问过林焕服药后的症状和感觉,又去调整解毒药方。
“公子,吃饭了。”玉蝶热好饭食回到石屋。
“谢谢。”
林焕动筷之前还不忘叮嘱道:“曲,唱曲。”说完这句话,他明显感觉玉蝶深吸了一口气,他赶紧提高警惕,暗暗祈祷她别一爪子把饭桌掀了。
还好,玉蝶沉默片刻后开嗓唱曲,林焕听着,好像比昨日的更不在调上……
吃饱喝足,时间正好,林焕问樊一翁借了一本诗词集丢给玉蝶,说道:“姑娘的声音软语催眠,你读,我睡一觉。”
玉蝶拿着诗集看看林焕,他往摇椅上一躺,脸对着窗外,眼睛半闭。
打开诗集,开篇就是长恨歌。玉蝶捏着书页,手背上青筋暴起,强忍着没把书丢在男人脸上。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林焕昏昏欲睡,江南女子咬字温婉,哪个男人听到这声音都会感觉心痒痒的。
但是之前那些年,她的音色一直是冷冷淡淡的,从没见过她用这样语调啊。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读到这里,玉蝶突然收声。
石屋内沉寂下来,林焕道:“玉蝶姑娘,你心里是不是有一个想见而见不到的人?”
“没有。”
“我有。”林焕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忽闻海上有仙山……”玉蝶继续往下读。
林焕没再开口,就着她的声音沉沉睡去,这是他们俩多年相处的默契,既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他就没有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