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郝大通肯定不至于想鸠占鹊巢,但他的门人弟子传了几代之后,品行各异,起了贪念。
“你说你是太华后人,你敢上山吗?太华剑派的镇派神剑阎罗剑就在朝英殿门口!你拿到天下第一神兵阎罗剑才可证明你是太华剑派嫡传弟子!”
林焕冲着说话那人瞥了一眼,一声不吭抬脚往山上走去,阎罗剑什么时候成第一神兵了?就那名字还是小龙女随口取的。
华山派众弟子眼光轻蔑,这百年来,多少弟子想上山,每每都在半山腰就被那些畜生拦截,他们不信有人能上得去华山!
林焕望着熟悉的山林景色,往事流转在心间,……而今百余年后故地重游,身边再无熟悉的故友亲朋。
此时此刻,林焕忽然理解王重阳当年的绝望,天地浩大,而人是那么渺小。
说什么人定胜天,其实只有天命难违。
“唉!”林焕抬头望着飞过来的白色玉蜂,玉蜂围在他身边转圈飞舞。
林焕踏过桃花坪,山道越来越险,华山本就以奇险着称。再到西玄门,不会武功的需攀索而上,他用轻功,几个起落飞过铁索,来到回心石。
“回头无岸。”林焕叹了口气,继续往上走,头顶有几只金雕盘旋,它们并无敌意。
通往南峰的这条路杂草丛生,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路了。
朝英殿前的广场上,银白色的女子雕像熠熠生辉,林焕仰头望着师父的容颜怔怔不语。
从他在灵蛇岛被韩千叶所救,他一直用理性强行压制这一梦百年的悲痛。
“师父!”
山顶寂静无人,只有呼啸的山风吹过,雕像屹立在此处,经历金、宋、元三朝。
林焕从不自我怀疑,哪怕是由神兽变为孱弱的人类,被心脉之伤折磨数十年,没有灵力,只能习武谋求自保,他也一直坚信自己终有一天可以再见师父一面。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仇人能找到这里他意想不到,万幸这世界排斥异种生灵,他才能拼命耗尽灵力将仇人杀掉。
机关算尽到最后,他不仅回不到过去,还一下子来到一百多年后的未来。
“我现在,和欧阳锋有什么不同?他百般算计,不择手段想得到九阴真经,最后落得个一场空,还把自己的命算计没了。”
“我小心翼翼维持着灵力,不敢多用一点,就怕法术失效……师父,我错了吗?错在我执念太深,还是拗不过天意弄人!”
雕像不会说话,林焕眼神呆滞,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汹涌而来的挫败感淹没。
林焕迷迷糊糊陷入幻觉,他看到自己重生为人的成长。
从婴儿时期,师父因救他离世,到师姐手把手把他养大,教他识字知礼,再到他守在师姐的病榻前,发誓照顾好两个师侄。
创立华山派的初衷,千年万岁,椒花颂声……
他们一起探查上官婉儿的空墓,那些年灵魂相交的陪伴,等他终于明了自己的心意,想要告知她,却被她侧面回绝。
那也没关系啊,林焕总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相处,却没想过,意外比明天更早到来。
林焕猛然睁眼,此时已是黑夜,他浑身大汗淋漓,精神消耗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