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坐在院子门口闭着眼睛正嚎的撕心裂肺，忽然就觉得世界安静了，只有她的声音混杂在全村的犬吠里显得特别突兀。

“别嚎了！把嘴给我闭上！”

李春山现在脑瓜子嗡嗡的，一个脑袋四个大！

先是“怒骂”几个儿子让他们滚回家，而后停顿了半刻才再次开口：

“你们谁来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这一问，院儿里院儿外的一众人全都开始七嘴八舌，乱哄哄的啥也听不清

“哐啷！哐啷！”

李春山又使劲敲了几下铜盆，“都闭嘴！”

“一个一个说，跟这事没关系的都赶紧走。不想走就别乱插话，一天天给你们能的，碎嗑子话咋这么多！”

李春山干脆直接点名

“大侄子，这事是发生在你家院子，你先说！”

孙家大儿子不服气，梗着脖子，斗鸡似的就要先嚷嚷开了。

李春山横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孙大柱，你咋的，你比别人多啥啊。没听见我说啥是不？”

孙二柱赶紧扯了扯大哥的袖子，拼命给他使眼色。孙大柱这才心有不忿的抄着手蹲在地上。

李春山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郝屠夫，冲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

“李叔，这事儿是这么回事……”

得到李春山的示意，郝屠夫把事情的经过逐一叙述，又把孙家这些年对自己的欺辱一并说明。

……

秦禄跑去大壮身边，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拉倒一边，还弯腰给他拍拍身上的土

“大壮哥，你家这是咋回事啊，咋闹这么凶……”

“呜呜~~~，我和爹从你家回来，呜呜呜……，外婆就在我家里了……”

大壮一边打着“哭嗝”，一边给秦禄讲述着从秦家回来后家里发生的事。

……

“唉……大壮哥，你也太可怜了……”，秦禄一脸同情的拍了拍郝大壮的肩膀

“呜呜呜……我爹要是真休了我娘，那我以后不就没有娘了……呜呜呜~~”

“那不能，”

秦禄摇摇头，一脸天真的“安慰”：

“你爹还这么年轻，再娶回来一个媳妇给你当娘不就好啦……”

这话不但没有“安慰”到大壮，反而让他哭的更凶了

“呜哇……，那……那，那也不是我亲娘啊……呜呜呜~~”

“那倒也是哈～”

说到这，秦禄脸上满是替大壮“发愁”的样子

“我听说啊，有了后娘就肯定会有后爹，到时候你爹跟你后娘再生几个娃，那你以后的日子可咋整啊……”

见大壮收住哭声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秦禄再接再厉

“我听我哥说，他们私塾的同窗的表姨夫家堂姐的、四叔家的、堂弟的、表哥家里就是这种情况的……”

“自从那个表哥的爹娶了后娘，给他生了三个弟弟一个妹妹，这表哥就再没有好日过了”

“他那个后娘把那表哥当驴一样的使唤，那表哥的爹爹看见了都不带吭声的……”

“我哥还说，那表哥以前长得跟你似的，‘白白胖胖’，家里有啥好吃的都先紧着那个表哥，可是自从那后娘进了门，你猜咋的？”

秦禄说完一脸八卦的看着郝大壮

“咋……咋的了……”，大壮有些害怕的吸了吸鼻涕

“那表哥从一个小胖子变的骨瘦如柴，连口糠都吃不上。甚至还要跟鸡圈里的鸡抢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