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不少的人间烟火气。
现如今又被树下两个下棋的老者吸引了注意力,站在一旁驻足观看。
“殿下好雅兴。”
迟熠羽倏然回身,正见方利商从“清雅居”的云纹匾额下转出,怀中账本还沾着墨香。
他今日着了件雨过天青锦袍,腰间却悬着枚格格不入的玄铁算盘。
“方大贾最近生意红火啊。”迟熠羽站在那朝方利商看去,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不少账本就出声调侃道。
方利商交代了身边的人一些事情之后就径直往迟熠羽走去:“我与殿下倒是极有缘分。”
两人并肩而行走在街道上,忽听得对街传来清脆童谣:“金缕衣,玉搔头,言家人儿泪空流...”
还没等迟熠羽再细听下去,方利商便出声道:“过几日便是岁旦,殿下可有什么安排?”
这转移话题太明显了,迟熠羽瞧了他一眼,但没有戳破他:“看宫内的安排吧。”
然后他便带着阿云回俞家,过节当然是要在家里面了。
宫里可不是他和阿云的家。
方利商笑意微敛,广袖不经意拂落一片银杏:“岁旦前一晚,朱雀街比较热闹,还有很多皮影戏,甚至于那些个话本我也安排了人来演。”
“都是你的产业?”迟熠羽挑眉问道。
方利商摇头笑笑:“殿下太看得起方某了,若都是我的,那方某生意是做不长的。”
不给其他人分一杯羹,那到时候他们要是联合起来,对他的生意可不利。
两人路过一家店铺时,方利商让迟熠羽稍等他片刻,他站在门口前没一会儿就拿到了掌柜专门送出来的一盒散发着热气的糖炒栗子。
“请殿下赏脸。”方利商将盒子递给迟熠羽。
迟熠羽拿起盒子没一会儿,街头就传来了喧闹声。
“快看啊,言家人要被抄家流放了。”
“听说盐价高涨就是他们干的!”
“什么!昧良心的东西,那几日我买了便宜些的盐,结果都是些杂盐,炒出来的菜根本吃不了。”
“不止啊,你们还记得去年那个盲女的案子就是那言大人审的。”
“记得啊,那盲女最后不是在言府门口上吊自尽了吗?”
“谁说不是呢,欺负盲女正是言家的人,有钱有关系,造孽啊。”
迟熠羽剥着栗子和方利商一起看向街头,言太傅已逝,言家唯有言书安一人被罢免,其余人尽数要流放,他们灰头土脸的带着枷锁走在路上,百姓们拿着石头往他们身上砸,为什么不是菜叶子和鸡蛋?
拜托,这可是自己的一两顿菜呢,留着吃不好吗?
“父..亲,母亲。”言书安被他身边的小厮扶着走来,他身上被家法打出的伤还没好,但他坚持着爬了起来,缓缓追上了官吏押送的队伍。
言父看见他就一脚踹了过去,直踹中他的心口:“言家以后与你再无瓜葛!”
“滚!”
“若不是你,你祖父怎会死!”
言书安被踹的吐出一大口血,跌跪在地上,眼前已是有些黑,手中攥着要给他们的钱袋也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