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都是一个整体,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是真正的利益共同体。
哪怕知县调走了,新来的知县或者县令要掌权,那也得付出相应利益才行。
不然分分钟架空,连外面什么事都不让他知道。
胥吏王丁和李甲昂首阔步,十分地骄傲。
“怎么三寸丁也交税?”
王婆嗑着瓜子,扭着水桶腰,看似帮武洪说话,实则嘲讽。
“王干娘,你这寡妇失业的,住着这么大的木楼宅院,也得为衙门分担分担呐。”
王丁却不管那个,直接张嘴要钱,就算要不来钱,弄两盏茶吃吃也是好的。
“别闹,俺一个寡妇,交什么税?”
王婆并不给端茶倒水,她跟胥吏说不上话。
“您老其实还年轻,也得多努力一把啊。”
王丁龇牙一笑。
“努力,放心吧,等俺生个儿子就去衙门做衙前吏。”
王婆翻着白眼嗑瓜子。
王丁和李甲一看没便宜可占,只能离开。
王婆伸手在裤裆里捞了一把抛甩过去。
倒不是兜裆布,只是一把老坛阴气。
诅咒他们倒霉罢了。
“俺刚守寡那会儿,逢年过节还有一斤米面,三两羊肉,现在可倒好。”
王婆叹息一声,便兴致勃勃地来到武洪家门口:“大郎要出去啊?我找你家娘子聊聊天。”
“干娘只管进去便是。”
武洪拿起手稿出门,直奔西门庆的宅邸而去。
郓哥站在角落里,看着武洪远去,他瞥了眼王婆的背影,便缩进了胡同里,蹲在路边,等待着芸娘出来。
他亲眼看着进去的,肯定能敲诈点银钱。
话说王婆进了武洪家,看到小潘在洒扫,顿时龇牙笑道:“哎哟,娘子可是真个勤快,这屋子擦的,苍蝇落在上面都要劈叉呢。”
“干娘就知道嘲笑奴家。”
小潘摇了摇头,去后院将脏水倒进下水道。
王婆上下左右打量着小潘的身材,真是越看越喜欢,这要是被哪个员外爷抱在怀里,那要多少钱对方都得给啊。
她眯了眯眼,脑海里已经想到了几个人选,但又觉得不够,那些老色胚恐怕想掏也掏不出银子。
铜钱虽然好,但肯定跟银子没法比。
王婆眼馋那只银镯子太久,每次都想到流口水。
“干娘在看什么?”
小潘端着木盆回来,笑意吟吟地问道。
“哎哟,老身还能看什么?当然是娘子的身段和脸蛋啊。”
王婆关上了房门,落了门闩,满脸笑容道:“要我说这武大也真是运气好,这么大的尤物,竟然被他娶到了,那还不得是捧在手里怕疼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能再做洒扫这样的事?”
“干娘又说笑,这是奴家的本份。”
小潘笑了笑,又开始打扫起来。
“要不说呢,娘子就是贤惠,这针线活也好。”
王婆眼见小潘没有任何响应自己话术的模样,不禁暗暗皱眉,难道她这么个美人,嫁给武大,活的不憋屈?
顿了顿又道:“老身这年岁大了,寿衣还没做,不知道娘子能不能帮帮忙?”
老狐狸终于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