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把事情一说,本以为何道光会开心,哪想到他却皱着眉头,“又杀人?”
“几个人而已。”
王彪满不在乎摆摆手:“前几次两个县衙联手攻打咱们,弟兄们死伤过半,如今好容易恢复元气,难道还要龟缩起来?”
他冷笑一声:“若时机成熟,俺便振臂一呼,杀进县衙夺了那厮鸟官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何道光欲言又止,最终表态:“反正时间还没到,到时候再说。”
王梓轩跟何道光擦肩而过,皱眉盯着后者的背影,“爹,你都让他做二当家了,现在竟然连你的话都不听了。”
“终究不是自家人。”
王彪和何道光曾经是发小,也一起练过武,后来一个当兵,一个当贼。
几年前,何道光在对西夏作战时失利,要掉脑袋,只来得及带还活着的两个伙兵出逃。
当然,大家都在逃,宋朝跟西夏已经打了上百年,各有胜负。
但最关键的是西北第一战神刘法死了。
当时刘法眼看就要胜利,碾压西夏晋王李察哥大军,结果童贯勒令停止进攻,将自己的心腹替换过去,好捞取战功。
结果西夏大军重整旗鼓,抓住战场瞬息万变的时机,猛冲替换而来的童贯部将,那些捞战功的将领一触即溃。
数万大军溃败,连带冲散了原地待命的刘法部。
刘法带兵硬抗三千铁鹞子,大战了一个多小时,部将损失过半。
童贯竟然拢不住溃散的军队。
刘法无奈打马率仅剩的部将而逃,却马失前蹄,摔落山崖,摔断了双腿。
恰巧一个运粮小兵经过,割了刘法首级,去西夏国晋王李察哥面前邀功。
“人生无奈十之八九啊,若非童贯想要抢功劳,给了我一线生机,我已经被你俘获,说不定大军直逼西夏都城了啊。”
李察哥颇为感慨,他真希望以后得对手,都是童贯之流,不要再有刘法这样的战神级别名将了。
何道光就是刘法部下,主将战死的屈辱,童贯又一通推责,他们这些将领也要被砍头。
何道光便带着还活着的两个小兵一路狂奔回到家乡,加入了王彪的黑风寨。
他知道西夏边境哪里有西夏商贾走私青白盐,曾经打击过,现在成了生财之道。
有了私盐,寨子才迅速恢复元气,结束了需要烧杀抢掠才能维持山寨日常消耗的生活。
“因为私盐,最近寨子里可是有很多人都对他非常恭敬,声望明显要超过父亲你了。”
王梓轩道:“俺也跟着去过盐道,茶马司也走那里,只要避开官方就行。”
“你的意思是……”
王彪看了眼儿子。
王梓轩没说话,竖起手掌往下一切。
“想想,再想想。”
王彪摇摇头:“除了俺们是发小,他和那俩手下都是西军出身,能打的很。”
“能打的还会当逃兵吗?”
王梓轩撇撇嘴,嗤之以鼻:“他若真拿你当兄弟,就该把私盐道献出来,而不是俺要求,才带俺走一趟。”
“那就见机行事。”
王彪叮嘱道:“你不要表现出什么来,若能一次搞定最好,否则就不要动手,明白吗?”
“知道。”
王梓轩一点头,大摇大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