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有人发出笑声来。
温暖瞪了那人一眼,喝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莫不是觉得我温家好欺负不成?今日这事儿若不给个说法,哼,休怪我不客气了!”右手已然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之上,目光凌厉,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拔剑相向的架势。
发笑的青年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身着一袭青衫,模样颇为俊朗,剑眉星目间透着几分不羁。见温暖瞪来且出声呵斥,他却也不恼,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道:“这位姑娘莫要生气呀,我只是见姑娘这气呼呼的模样甚是可爱,一时没忍住,绝非有意冒犯,还望姑娘海涵呐。”
温暖俏脸一红,本想继续发作的气势一下子弱了几分,可还是强撑着说道:“哼,油嘴滑舌,谁要你觉得可爱了,你这般无故发笑本就是没规矩,还在这里狡辩,莫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糊弄过去,今日这安排本就不妥,你倒好,还在这儿看笑话呢。”扭过头去,不再看那青年,只是脸上的红晕迟迟未褪,显然是被那青年的话搅乱了心绪。
牛大力不动如山地卓立两人身后,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那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身板透着十足的安全感。他目光警惕地在四周扫视着,最后看向那发笑的青年,瓮声瓮气地说道:“俺不管你是谁,可不许再这般取笑俺家小姐了,不然的话,俺这拳头可不认人。”还故意晃了晃自己那砂锅大的拳头,虎虎生风,似在无声地威慑着对方,彰显着自己要护主的决心。
有人窃笑道:“哟,瞧这大块头,还挺忠心呢,不过就是个小小船夫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呀,在这儿耍威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温家又如何,在这儿可不见得就能横着走咯。”那几人捂着嘴,眼中满是嘲讽,彼此交换着戏谑的眼神,似乎认定牛大力他们这会儿只能吃瘪,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一名五十来岁,身材矮胖,笑嘻嘻的汉子道:“姑娘,莫要生气嘛,这座位安排呀,不过是暂且如此,稍后还有不少变动呢。您温家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谁能轻慢呀,您且消消气,先坐下歇歇,等会儿自有分晓。”
牛大力一看此人,便知是个圆滑世故的主儿,心里虽瞧不上这般油滑做派,可也不好当场发作,只是瓮声瓮气地说道:“你说得倒好听,可别净是嘴上功夫,俺们既然来了,那自是该得到应有的尊重,要是光靠你在这儿说些漂亮话糊弄,那可不行。”
温暖怒道:“哼,少在这儿花言巧语的,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若是真心敬重我温家,又怎会一开始就把我们安排在这外围之地?我倒要看看,这稍后能有什么分晓,若还是这般敷衍了事,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温和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姐姐!我们将就点,毕竟初来乍到,没必要一上来就闹得太僵呀,且先坐下看看情况,若是后面实在不妥,咱们再找他们理论也不迟嘛。”
众人的哄笑更响亮了。矮胖汉子说道:“哎呀,这位公子倒是识大体呀,姑娘您不妨听公子的,先将就将就呗,您看大家都看着呢,闹大了也不好呀,多失了您这大家闺秀的风范不是?咱这宴会刚开始,好玩的、精彩的还在后头呢,可别因这点小事坏了心情呀。”
矮胖汉子向牛大力沉声道:“阁下何人?”
牛大力哈哈一笑,踏前两步,说道:“金刚门大弟子——牛大力!”
矮胖汉子杀机大起,说道:“原来是金刚门的,那又如何,今日在这儿,可容不得你撒野,识相的就乖乖闭嘴,别再多管闲事,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暗暗运气,身上的肥肉都跟着微微颤动,已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那原本笑嘻嘻的脸此刻变得阴森无比,与之前判若两人。
牛大力朗声道:“哟,咋的,就许你在这儿耀武扬威,俺报个家门你就要动手啦?俺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敢对俺金刚门的人起杀机,今天俺可不会怕你,有啥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
“当!”钟声从不远处悠然传来。
“好戏终于开锣啦!”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稍稍缓和了些。大家都扭头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想看看接下来这所谓的“好戏”究竟会是怎样的精彩场面,刚刚还对峙着的牛大力和矮胖汉子,也暂且停下了动作。
温暖向温和轻呼道:“看!那定是兰花宫主。”伸手指向不远处那缓缓走来的身影。只见那人身着一袭淡紫色纱衣,裙摆随风飘动,似有阵阵花香萦绕其身,身姿婀娜多姿,面上蒙着一层薄纱,只露出一双明眸,那眼眸犹如春日里的湖水,波光粼粼又透着几分神秘,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让人移不开眼。众人见了,也纷纷露出倾慕又敬畏的神色,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仿佛她的出现,让这整个场地都变得熠熠生辉起来。温和顺着姐姐所指的方向看去,也是一脸惊叹,被那独特的风姿给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