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
我就送了她一双鞋,还带她在洛阳城看了一场烟火。”
“那也难怪,她应该是喜欢这些。
后来呢?”
-“后来她就把我送她的鞋子放在湖边,人不见了。
还留下一串脚印往湖里去了。
要不是她一直骗人,我就信了她想不开了......”
“说不定真是想不开了。”鸢若有所思的一字一字的说着。
-“什么?”
“她不报仇了,说明她没那么恨你了。
她还不接受你的礼物,说明她也不接受你对她的好。
既不恨你,也不能接受你,应该会很难受吧...
会很纠结。
更别说她之前还一直把这些事情压在心里。”鸢一句一句的嘀咕着,似乎还真是这样。
我一直只是以为满穗只是满嘴谎话,却没想过她心里有多难受。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我都不知道?
-“是这样。”
“所以你把穗儿留在身边是?”
-“之前没想过,现在想可能也是为了赎罪吧。
她太像那个要报仇的小崽子了。”
说到这时,我又看了看被我裹到怀里暖和的穗儿。
呼吸声也规律多了,只是没醒,没法吃药。
“这样也好,有个人在这也能少很多心事。”
-“你觉得这样好么?”
“救人的事,总不能说不好吧。”
-“可我......”我没说下去我今天做的事。
“事已至此,少带些怨气才是。
对你也好,对她也好。
不过我现在倒有些担心穗儿的安危了。”
-“怎么了?”
“我在想,如果你要赎罪的娃子,遭遇不测了会怎么办?”
-“......”
......
穗儿当天晚上就醒了,把药喝了,但是喝完又全都吐了出来。
我便抱着穗儿连夜跟着鸢的人找上了当时给穗儿看病的郎中。
半夜给人家叫起来给穗儿看病。
折腾到了凌晨才算完,倒不是穗儿好了,而是那郎中说能做的都做了。
“只能看她自己能不能撑过去了。”
......
等到再回到鸢的客栈的时候,穗儿又犯了热病。
只是稍微喝了些粥,然后继续昏昏沉沉了过去。
中间鸢又让红儿她们煎了药,穗儿又是但凡多喝一点,就会把连同好不容易喝下的粥一起吐出来。
便也只能隔一段时间给穗儿喂一口粥,再喂一口药。
但病情始终没有好很多,热病也越来越厉害了。
......
“要不要找个车带她回洛阳城看看?”我问鸢。
-“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出了事怎么办?
穗儿已经扛不住赶路的颠簸了。”
鸢也是早早和孔泉出门忙了一天事,到了晚上才来看了看。
鸢说的也没错,穗儿现在就是一副奄奄一息的状态。
回洛阳城对现在的穗儿来说太难了。
正当我想着其他的办法时,守在穗儿旁边的鸢却哼唱了起来。
她不急不缓的哼着,虽然不像是哄小孩子睡觉的歌谣,但也能让人稍微感到些平静。
但那音律很快就被啼哭声给打断了,穗儿在床上闭着眼睛就流起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