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结束,春琼不再待在地里准备回庄子,里正叫住她,“杨姑娘,你婶子在家准备饭菜,晌午请姑娘和杨大爷、大江弟来家里吃顿便饭。”
大江就是刘庄头。
以前在农村老家时,给谁家干活就在谁家吃饭,春琼爽快答应,“好,晌午一定过去。”
又去看了杨家地里佃农的堆肥,春琼回去沐浴更衣,让刘庄头在地里盯着。
里正家午饭准备的非常丰盛,鸡鸭鱼肉齐活了。
里正媳妇姓余,叫爱英,大家习惯称呼为英婶子。大儿媳是她娘家侄女,叫翠萍,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到了里正家,春琼着重盯着里正家的大孙子打量了好几眼,发现小伙子长得挺健康结实的,也没有智力问题。
春琼悄悄腹诽,里正家运气挺好,近亲成亲,孩子难得挺健康。
英婶子性子爽朗,见到春琼,一把将人拉住,“哎呀,杨姑娘来了,婶子听当家的传信回来您答应来吃饭,激动地一直在门口望,总算盼来了姑娘。”
春琼一向对热情的人招架不住,“给英婶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难得有机会叫您来家里吃顿饭,婶子高兴。”英婶子一直拉着春琼的手不放开。
还是她大儿媳看出春琼的不自在,拉开婆婆,帮春琼解围,“娘,外面晒,请姑娘屋里坐吧。”
“对对。”英婶子松开春琼,婆媳两人将人迎进屋,“萍儿陪杨姑娘聊聊天,我去厨房看看。”
翠萍怀里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奶娃娃,厨房是英婶子和其二儿媳莲香在忙活。
春琼和翠萍并不熟悉,两人坐在屋檐下,有点无话可聊。春琼一边玩着翠萍怀里的小奶娃,一边看路口来往的人。有个年轻的妇人背着一大捆青草,手里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颤颤巍巍的路过。
“那个姐姐是?”春琼对这个妇人没有印象。
“这是村尾刘尚的媳妇,隔壁张家村的张盼儿妹妹。”翠萍拢了拢怀里的娃娃,叹着气,“也是个可怜人。小时候小小年纪没了娘,还有个酗酒的爹,在娘家一天福没享过,好不容易嫁人了,却又碰上一个不着家的丈夫,刘尚那小子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她一个人又要带娃又要种地。”
“村尾……”春琼想了片刻,“是那个长得挺秀气的孤儿?我好像见过一次。”有一次去找大伯,路过那家门口看到过人。
听说两年前成亲的,只是那个媳妇,春琼一直没见到过,原来孩子都生了。
“对,就是那家。刘尚小时候就没了爹娘,吃村里百家饭长大的,这几年说是在哪个木材铺里当学徒,具体哪家也不知道。杨姑娘,县里有几家木材铺?”
“三家。他既在铺子里干活,想必手里有银钱,怎么不等女儿大点再让媳妇种地?”
“要是有钱给她们母女就好了,那小子说学徒期间没有工钱,回来还要找媳妇要钱!”说到此,翠萍愤愤不平了,“盼儿妹妹不仅要种地,还要想办法赚银子,姑娘可能不知道,她背上的草,正是要卖给您家的。您家庄子养的家禽牲畜多,需要大量的猪草、鸡草。徐婶见盼儿妹妹实在可怜,翠儿又忙不过来,就让她帮着割猪草,三文钱一筐。”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点小事,徐婶没告诉她,“回县里了我让人去打听下刘尚在哪家木材铺子,哪家铺子几年学徒了还不给工钱?常年做白工,留妻女在家受苦,这算怎么回事?”
“麻烦姑娘了。”翠萍被春琼义愤填膺的模样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