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天气寒风阵阵,窗棂透过来的风吹的有一丝凉意,他与她视线相交刹那,时间仿佛静止在这蹉跎须臾,片刻,谢祈不动声色挪开视线,转移了话题,薄唇轻启,“楚姑娘打算如何救我?”
半晌,谢祈都没有听到她开口说话。
只见少女眉尖拧紧不断抿着发白的唇瓣,好似纠结又怅惘。
谢祈看笑了,双手抱胸站在窗边,眼睛略带味儿的看着她,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莫名柔和了起来,忽而又开口:“怎么?不方便说?”
他见过她许多样子,初见时她坚韧不吃亏,聪明伶俐有头脑,那样的她看着像个精雕细琢的木偶一般,毫无生气。
直到昨日,他亲眼见她中药后露出的娇憨的一面,又见过她掐住别人脖颈时的凌厉果决,想必当时她真的是动了杀人的念头!
也许一个女子这样十分让人咋舌,但他觉得那样的她才是鲜活的。还有方才,她反问一句话,便让他险些失了方寸!
这姑娘这性子,倒是难得的有眼下这纠结的一面。
不多时,倚靠在床沿的楚青棠垂下了眼睫,终于开口,“寒枝草只能压制公子体内的毒,但无法根治,上回在月河楼我便说过,寒枝草需要和子末花一起服用,方可解毒。但,但眼下子末花找不到,便只能换一种法子了……”
谢祈抛了个疑问的眼神过去,“什么法子?”
“古籍上曾有以毒养蛊的法子,不知公子可曾听过?”她看向他,眼里带着探究
这法子久远,没几个人知道,她也是曾在边关时误打误撞听说书先生说过,回雪山后,自己也曾试过。
不过,这法子虽然出自西域,但他知道鹊红楼,自然也可能听过“蛊术”。
闻言,谢祈表情僵住,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蛊术需得药人的血为引”
楚青棠颔首:“公子说的不错,所以,这个忙只有我能帮……”
语毕,却见谢祈仿佛没听清一般,眼里是她没见过的认真,就这样直直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她也回视过去,一脸坦然,轻飘飘的回答:“我不是药人,但……与药人无异……”
其实,不为人知的是,她打娘胎里便带了些毒,那毒狠辣且致命,所以,自记事开始,扶摇师父便日日为她配药浴的方子,日复一日的一遍遍的试一遍遍的摸索,长达五年,身体余毒才清完,长此以往,她自然也就与药人无异,甚至是如今还要泡药浴药补身体。
那时扶摇师父一直不敢确认是何种毒,毕竟这毒实在是棘手。
如今,她心里却有了数,原来当年母亲竟是死于鹊红楼……
正沉思着,手臂猛地被人拽起,她不可置信双眸瞪大看着谢祈,声音冷了下来:“你干……”
“冒犯了……”
他说着就拉过她的手臂,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看到上面的筋络显现出的异常红紫色后,他咬了咬后槽牙,手指收紧,捏的她生疼。
楚青棠面上带着不耐,觉得此人越发莫名其妙。
不错,因为常年以药补身,是药三分毒,所以她的经脉确实与常人有异,只是不明显而已。
她不解的拧眉看他,“公子这是何意?”
这会儿,两人隔的极近,呼吸可闻,他神色难看。
可她却一脸平静,唯独那双眼睛里带着清晰的质问。
谁知,楚青棠没等来他的解释,倒是等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话,语气讽刺:
“自己都小命不保还替我医治?”
“我说呢,怎么一个姑娘家,知道自己要和亲,却半点不慌不忙”
“怎么?你是早已经想好自己大不了一死是不是?”
“是想报完仇,最后直接死在大云?”
他早已把她的事情查清楚了,她自出生母亲惨死,父亲宠妾灭妻,刚周岁便被抛弃被云游道人带出上京,如今被赐婚和亲才得以返还上京,在上京她可以说是无牵无挂,到时候独独带着个丫鬟去大云和亲,她倒是好胆量……
楚青棠愣住,眼睫微颤,抬眼看去便是他挨的极近的俊美无比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