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就他们家这样的条件,我原本是一分钱都不想出的。
要不是因为咱们儿子已经离过一次婚,名声上受了些影响,我是真瞧不上他们家。”
杨母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情愿,话语里也尽是对秋蝉家庭的轻视与不屑。
“行了,行了,别一个劲儿地埋怨了,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要怪啊,就只能怪文博太蠢了。
当初非要在外面沾花惹草,结果被他前妻给发现了,这才闹得不可开交,落得个离婚的下场,以至于今天咱们不得不降低标准来选儿媳。
他明明知道他前妻性格泼辣,还敢去干这种事,真是糊涂透顶,蠢到家了。”
杨父满脸怒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起儿子的过往,语气中满是责备与无奈。
当听到杨父数落儿子蠢时,养母顿时沉下脸,心里很是不乐意。
她提高了音量,反驳道:“你怎么能说自己儿子蠢呢?这事情归根结底要怪就怪那个女人性格不好,为人处世不行。
你说说,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出去玩玩、找找乐子?她要是能好好尽到做妻子的本分,把文博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儿子会出去找别的女人吗?”
杨母说得振振有词,仿佛儿子出轨全然是儿媳的过错。
杨父见她如此激动,为了避免争吵升级,只好无奈地安抚她:“好了好了,对,你说的都对。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有朝一日杨文博犯下严重错误,比如杀人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行。
可以想象,杨母绝对不会是那种大义灭亲的人。
她恐怕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惜放下所有尊严,跪在受害者面前,苦苦哀求对方原谅自己的儿子。
要是受害者不肯原谅,她极有可能会恼羞成怒,转而大骂对方,全然不顾是非对错。
这究竟是不是爱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一种母爱,一种纯粹而又盲目、强烈到让人害怕的母爱。
这种母爱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只知道一味地袒护自己的孩子,哪怕孩子犯下了滔天罪行。
所以秋蝉的日子就没轻松过。她仿佛沦为了家中的免费保姆,被一家人呼来唤去,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片刻都不得停歇。
天还未亮,在凌晨四点那寂静而又寒冷的时刻,秋蝉就得强忍着困意和疲惫,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
她匆匆洗漱完毕,便顶着夜色赶往市场,为家里的档口做准备工作。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熟练地摆弄着各种工具,清理摊位、摆放货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等到档口开始营业,顾客们陆续前来,秋蝉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她既要热情地招呼顾客,又要帮顾客把挑选好的鱼处理干净。
她那纤细的双手在冰冷的鱼身上熟练地操作着,刮鳞、剖腹、去内脏,动作一气呵成。
而一旁的丈夫文博,只是站在那里,机械地帮顾客捞鱼,仿佛其他事情都与他无关。
日复一日,每天都是如此高强度的重复劳作。
秋蝉原本圆润的脸庞渐渐消瘦下去,眼眶也因为长期的劳累而深陷,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身上的衣服也变得宽松起来。
曾经的活力与朝气在这无尽的忙碌中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疲惫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