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明明已经挺过了第一轮的追杀,却终是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
南仪悲哀的吼声,兵刃相交的声音,鲜血疯溅,上官世霖的眼睛里一片红色。
他独来独往惯了,从来不在意这世界上何人活着何人死了,但今日,当无数的死亡切切实实的在他眼前展现,他却无法再和往常一样视而不见。
苏师弟只是其中之一;上官世霖和南仪都很清楚,此刻的落云宗中,有无数的如同苏师弟一般的弟子,他们的宗服被鲜血染红,直挺挺的弯曲的倒在地上,被无数惶恐的人群所践踏,无人收尸。
上官世霖的识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念叨着,有些啰嗦。
是上官世曜。
在这种时刻,他想到的是上官世曜。
最终,所有纷乱的杂音止于一道清冽而冷冰冰的人声。
“你的道心有些乱了。”
上官世霖缓缓睁眼。
渺落在一瞬间闪了一下。
上官世霖闷声闷气的拔剑了。
刚才出手杀人的是一个元婴期的紫袍人,上官世霖和南仪联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南仪已经出手了。
此刻,奕君的剑刃散发丝丝寒芒,朝那名修士身上招呼过去。每一剑,都似乎排山倒海之势。
那一剑剑似乎都承载着南仪不死不休的恨意。
上官世霖也没注意到自己究竟拔的是哪一把剑。
这次,他反常的没有用他在彼岸宗自己玩出来的剑法;而是正正经经的落云宗云笙诀。
厚重而缠绵,气息源源不绝。恰似落云宗几百年的传承,不可泯灭。
最终,一切归于一道剑气——
渺落的剑芒直直穿透了那名修士的胸膛,将人钉死在地上。那人的鲜血流出,和地上无数的鲜血融在一起。
竟然是渺落剑。
这算是给苏师弟报了仇吧?
他不知道这名修士的死算不算给了那些被其杀害的落云宗弟子报仇,但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
人死不能复生,那些平常为了点鸡毛蒜皮小事儿吵起来的师兄弟,那些疯狂修炼亦或是懒散松懈的朋友...
不在了,尽数归于黄土了。
“上官世霖。”南仪的声音讷讷的从他身后传来,罕见的叫了他的全名。
他张了张嘴,但又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终,他捂住了脸。
他不想看,不愿意接受;而上官世霖仍然默默的站在一汪汪鲜血中。
渺落剑,出鞘染血。
“走吧。”上官世霖的声音又回归了平淡,仿佛漠不在乎。
但南仪觉得对方的声音仿佛少了几分属于少年的顽劣活泼,多了几分成熟。
这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