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成手持账簿肃立一旁，神色紧张。

“还差多少缺口？”沈万山问道。

“至少三千万两。”刘天成指着账簿最后一行的数字说道，脸上露出焦急神色，却是欲言又止。

“刘兄，我这‘断’字决是不是用得过了。”沈万山惨笑道。

《聚宝札记》第二大篇，讲得便是“断”字要决。

“沈兄，‘断’字决可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是一本万利，出了差错便是万丈深渊。”刘天成急道，“沈兄凭着‘断’字一决，在小造化丹上赚得盆满钵满，那是因为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沈兄有这小造化丹。但是布匹、兵器这些物件，凭沈兄目前的财力的确可以垄断渭南一方。”

沈万山眼前一亮，示意刘天成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永安州何其大也，渭南在永安七府中排名并不靠前。沈兄在渭南如此大张旗鼓，早已惊动其他六府的首富巨贾，怕是要趁沈兄资金最薄弱的时刻，大举入侵渭南商界。”

刘天成本是渭南第一首富，他自然知道七府首富之间的平衡是多么重要。

七大首富互相制约、一旦其中一家出现任何问题，就会被其他六家毫不留情地蚕食殆尽，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刘兄可有办法？”沈万山急问道。

“办法只有两种。”刘天成道。

“但说无妨。”沈万山道。

“其一便是壮士断腕，立刻降价抛售除小造化丹在内的所有囤货，以抵御其他六府的价格攻势，这样虽然会损失至少三到五千万的自有资金，但是却能让沈兄得以喘息片刻，再谋东山再起之路。”刘天成道。

“不成……损失实在太大。”沈万山摇头道。

“那就要用第二种办法，穷追猛打，其他六府买跌，我们便继续炒高，借助我们在渭南的天时、地利、人合，扫光六府在渭南的所有囤货。”刘天成豪气冲天道。

“还缺三千万？”沈万山问。

“至少六千万。”刘天成回。

两人皆是长叹一口气，瘫坐在地。

三千万都没有，何来的六千万。

良久。

刘天成扶着沈万山站起，不小心碰落了账簿中一张薄纸，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沈兄，如今我们的资金链已经极为脆弱，这百万银两虽是小钱，你看还要拨付吗？”

沈万山接过纸条一看，便立刻道：“付、付，一定要付，胡兄让付的钱，我便是倾家荡产，也要如期支付。”

那张纸条正是胡来所书：“每月百万白银，赠予丐帮朱行八。”最后便是胡来的亲笔签名。

“是、是、是，我这便立刻拨付。”刘天成连连称是。

对于沈万山目前的危机来说，一百万两可以说是无足轻重，但是对于刚刚荣升四袋弟子的朱行八来说，却是足以平铺一条通天大道。

这种小事沈万山自然不会记挂在心。

待刘天成走后，沈万山不自觉地便踱到了剑来府前。

剑来府的门前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那过膝的白雪化作冰水、滴入沈万山的长靴之中，他却是浑然不觉，举起手刚要敲门，那大门便自动打来，胡来负手跨了出来。

“缺银子？”胡来问。

“嗯。”沈万山立刻应道。

“去取便是。”

白雪反射的光华照在沈万山的脸上，刹时愁云便就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