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看出了她的顾忌,把她往客堂里面拉了拉:“说吧,出了逍遥王府是一回事,在府中,你不用担心隔墙有耳的事。”
“若是我父亲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动,但是有人想要找个由头,利用我父亲藩王的身份往你的头上扣个罪名,只需要随便找个什么名目,将你派去一个前往朔国的必经之路中的某处地界。
到时候两边双管齐下,中途有人将你我擒了,那边屹王向我父亲发难,那咱们就是浑身张嘴,恐怕也很难说清。”
“如果这种可能并不会发生呢?”陆卿似乎并没有觉得祝余这话有多么大逆不道。
“那就平安无事,圣上可能真的有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去帮他处理。”祝余缓缓吐了一口气。
陆卿能这么问,估计是他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估量。
自己嫁过来的时间毕竟短,对锦帝也只是有那么两面之缘,对这位天下共主的脾气秉性完全谈不上半点了解,凡事只能按照寻常逻辑去推测。
“若是他想让我死,这二十多年来,机会多得是,倒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陆卿摇摇头,“更何况,就算真的要给我扣个谋逆的罪名,也需要确定能‘捉个正着’才好让陆嶂卷进来。
朝野内外,鲜少有人不知道鄢国公一派视我为眼中钉,而陆嶂又是他的好外孙。
若是没有任何我与朔王意图谋逆的铁证,外人会如何看待此事?自然会认为这是陆嶂为了排除异己,党同伐异,想要铲除他前面所有的绊脚石。
第一个被拉出来开刀的是我,那么下一个自然也可以是别的皇子。
圣上虽然至今不肯立太子,有他自己的考量,但是当初他自己经历过手足相残,对于这些事情是最为忌惮的。
陆嶂若是惹上了这种非议,对他想要更进一步的野心是极其不利的。”
“懂了,归根结底,还是你之前同我说过的那个折中之道。”祝余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面便踏实下来,“皇子们之间有些暗地里的角逐,圣上是乐于见到的,但是若是动了真章,那就过了头了。”
陆卿笑了,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此去路途遥远,方才我让符箓去帮你多买些糕饼果脯之类的东西带着,免得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腹中饥饿。
看这时辰,用不了多久便能回来,到时候你记得查看一下,有没有漏掉什么,或者哪一种特别喜欢,就再叫他多买一些。”
祝余知道这几日符文符箓一直都在忙着按照陆卿的吩咐准备出门的东西,今天早上也是早早就走了,倒是没有想到,原来是为了帮自己买糕饼。
之前就只是在清水县的时候,自己偶然被他撞见了一次随身包了点心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就被陆卿给记了下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陆卿、祝余加上符文符箓兄弟两个就已经整装待发,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方便落脚的地方。
临行前,陆卿把管事和府中嬷嬷里头资历最深的赵妈妈叫来吩咐了一番,让他们对外就说夫人因为之前生了病一直不见起色,所以在家中静养,不方便见客,不管是谁家的夫人、小姐,一律用这样的理由挡掉。
逍遥王府的管事向来是一个心中有数但是话不多的人,听了陆卿的吩咐便应了下来,旁的一句也不多说。
赵妈妈毕竟是个妇人,年纪也大了,嘴也要比管事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