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软甲……很有来头吧?”她换好外袍,往身上拍了拍,一瘸一瘸走到陆卿跟前,小声问他。
前一天她虽然一直在装作一副被吓掉了魂儿的模样,但对周遭人的反应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她被那何九一刀划在身前,袍子破了,只露出了那么一点点软甲,但司徒敬的目光一下子便落在了袍子破口的地方。
祝余很清楚,自己胸口束得很紧,再加上有金丝软甲罩在中衣外头,是绝对看不出女儿身的痕迹的。
那么一下子就能抓住司徒敬目光的,也只能是那一身软甲。
而陆卿的反应就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如果不是这软甲有什么特别的来头,他也不会立刻脱下外袍裹在自己身上,把露出来的那一点点软甲给遮住。
“甭管什么来头,也是甲护人。难道我告诉你这东西十分宝贵,你还打算用自己去护着它不成?”陆卿并没有正面回答祝余的询问,或许是因为眼下时机不对,又或者是他存心不想说。
但他的回答也并没有否认祝余的猜测,也算是变相认下了。
祝余对他点点头,没有不识趣地继续追问:“放心吧,我很惜命的。”
吃早饭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兄弟差一点误伤别人,怕祝余和陆卿日后追究,那几个亲兵都表现得十分殷切,特意把肉食给祝余单独留出来了一大份,说是前一日她受惊了,吃点好的补一补,压压惊。
祝余也没和他们客气,该道谢道谢,该吃吃。
虽然她并不会去怪罪那个被人下了毒的倒霉亲兵,也觉得其他人没必要因此去讨好自己,试图弥补什么,但这种情形下,自己越是拒绝,只怕越会让那些亲兵心里不踏实。
反倒是大大方方接受他们的示好,他们才会觉得心下安稳。
再者说了,这事儿祝余想得明白着呢,自己就算是险些无辜被杀,那归根结底也是替司徒敬受过。
把这笔账记在谁的头上划算,她心里可是明明白白的。
吃过了早饭,陆卿便依着早上说的那样,径直把一瘸一拐的祝余送到了司徒敬的大帐中,毫不客气地开口便做了安排:“将军,我这长史昨夜扭伤了脚,走起路来还不大利索,今日便让他在你的大帐里值守吧。”
司徒敬也是眼睁睁看着祝余一瘸一拐走进来的,那脚不敢用力踩下去的样子不似作伪,他立刻爽快地答应下来,不但让祝余留在了大帐中,甚至还给她找了个矮凳,让她坐着就好,不必站在一旁。
祝余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样子,接受了这样的安排,老老实实坐在大帐中。
司徒敬很忙,并不时时呆在帐中,他不在的时候祝余也自在些,反倒是他回来的时候,祝余就坐得不那么安稳了。
她总觉得,司徒敬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看过来,眼神里还带着点探究和揣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