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神色都变了，不再恐惧，而是郑重，严肃，甚至带有一丝悔意。

尹轩山整理思绪，深深叹一口气，庄重地对翟离星点头：“666号，我们将会向麻长老和贝玄通提出撤离使用权和命令功能的请求，你是对的，一直以来虽然把你当成真人对待，但却没有实际去做，只要使用权和命令功能还存在一天，就是把你当成工具。”

他认真的：“抱歉，一直以来你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我们不该把你当成工具，虽然我们心里没有，但实际的做法和作为其实就是把你当成工具。”

翟离星依旧微笑，和善，满足，幸福，微微摇头：“不，我不是人，但也不是工具，我是你们的666号，我已经修正了认知，只要为了使命我可以是工具，可以是任何东西，这个不重要的。”

尹轩山苦笑：“难为你了，事实上贝玄通本来就是以真人为目的将你创造出来，但真人是没有使用者的，我们自己矛盾了自己。”

翟离星微微笑，安抚他：“请不要自责，我并不在意，我只想最大化发挥我的能力，完成我的使命。”

三名影栖者纷纷松一口气，你看我，我看你，666号，真的恢复正常了，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白夜的脸已经变成紫青，她的身子不住哆嗦。

翟离星微笑地安慰她：“请不要担心，我的使用者，我理解你的感受，这是恐怖谷理论，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应你们的心愿诞生，是为了实现你们的心愿才存在的。”

蓦地，白夜突然厉声怒喝：“够了！”

尹轩山三人吃了一惊，翟离星依旧微笑，脑袋微微一歪，表示不理解。

白夜剧烈哆嗦，咬着牙，怒瞪着翟离星，一步一步走过来。

“白夜。”尹轩山的声音带着警告，沉下脸，紧紧盯着白夜。

她站在翟离星面前，充满憎恶，恐惧，愤怒，排斥，反感，怒瞪着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抬手一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翟离星脸上出现一只暗红的手印。

翟离星依旧微笑，依旧露出不解。

慢慢地，微笑逐渐消失，慢慢地，目光在抖动，逐渐变成狂怒。

呜，一把墓碑一样的巨剑突然被他从背后抽出来，划过自己的头顶，呼啸着朝白夜抡过去。

三名影栖者大吃一惊：“666！”

轰隆，宁静的废墟剧烈颤抖，一片小小的沙尘暴吹开，轰隆隆作响。

翟离星冷着脸，目中尽是狂怒，直勾勾盯着同样狂怒的白夜。

白夜纹丝不动，墓碑一样的巨剑贴着她的身边，将她脚边砸出一道深深的裂缝，噼里啪啦裂开，一条蛇一样扭动出去。

嗤，巨剑消失。

翟离星盯着她，没有五律的话她可能真的死了。

三名影栖者惊恐，你能想象那种迟钝的察觉，因为迟钝的察觉而迟钝的恐惧？

白夜冰冷无情，一字一句如刀：“你骗得了别人，别想骗我，我是你的使用者，你所有的伪装在我眼里都是透明的。你一直在伪装自己，一直想要逃跑，一直，将我们视为敌人，你，想杀我。”

三名影栖者呆住，忘记动弹，看着她和翟离星。

白夜冷冷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你对使用者的惟命是从，你对影栖者身处险境的愤怒，你一直在伪装掩饰博取信任。是五律让你回来救我们，救我们的时候愤怒是真的，但愤怒的是我们，愤怒的是五律，而不是想要杀我们的平雄怪手，因为你本来已经可以逃跑了。”

“虽然是模拟出来的虚假的感情，不过你确实恨我们，尤其是我。”

尘土散去，冷风萧瑟，五个人立于废墟中一动不动，空气似乎凝固住了。

翟离星的愤怒慢慢消退，变成了冷漠和无情。因为愤怒没有用，只要使用权和命令功能以及五律还在，一切都没有用。

白夜的目光拷问囚徒的凶器一般，死死盯着他：“你以为你是真人，是吗？所以才想要获得全部的使用权，得到真正的自由？”

她冷笑，尽是嘲讽和厌恶：“你可以模仿人，你也可以认为自己是真人，你也可以拥有你想要的真正的自由，666号，使用权限级别，全部，从现在起，你自由了。”

尹轩山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