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离星只好来到马车后面，他在前面拉，翟离星在后面吃力地推。

“妈的，看你挺结实，使点劲，老实点帮我，信不信我随便说你有问题让天从者抓了你？”男人破口大骂。

翟离星微微用力，马车动了，慢慢驶出棚子。

男人又停下来，撸起袖子：“你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

其实推比拉舒服。

翟离星一脸不情愿，跟他换了位置。

这男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后面推，仿佛不卖命就没命：“给我使劲，快点扔掉就完事了。”

翟离星轻轻用力，在前面拉动马车。

刚走几步，街上的天从者拦住：“干什么？”

刚问完，捂住鼻子：“快走快走，臭死了。”

男人不住打哈哈，一脸余惊未了：“是，天从者大人，对不住，早就应该扔掉了，哈，哈哈，哈哈哈……。”

车轮咕噜噜，两个人艰难地把马车慢慢运出住宅区，一路上男人休息了五六次，这才慢吞吞把马车运到那个尸山缺口。

现在这个缺口有人守着了，一共四人。

两名天从者立即跳起来：“混账，还运过来？”

男人不住点头哈腰，赔笑脸：“对不住，对不住，哈，哈哈，哈哈哈。”

一名天从者抬手，捂着鼻子：“不准再堆在这里，扔出去，出去出去出去，至少三百米远，出去。”

男人不住点头：“是，天从者大人。”

翟离星也咧嘴对这些天从者赔笑。

两个人继续把马车从围墙缺口运出去，一直走，离围墙几百米远才停。

男人累得快趴下。

围墙那边的天从者又招手：“过来，把这堆也扔过去。”

男人刹那瞪大眼睛，要石化了，他转头，面目凶恶：“快，把车上卸了。”

翟离星惊恐，连忙毛手毛脚把马车上的那匹马和牛分别推下，暗暗看一眼牛肚。

牛肚里隐约露出一张少女的脸，只是满脸血污。

翟离星一时看得呆住。

少女倏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翟离星对她暗暗点头。

少女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传进他的耳朵里，梦幻一般：“为什么救我？”

翟离星摸一摸口袋里的本子和笔，身后天从者不耐烦地叫：“慢手慢脚干什么？给我滚过来。”

翟离星只好把手从本子和笔上移开，看一眼这个一脸血污的少女，转身离开。

他连偷偷写字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人推着马车回到缺口，翟离星和男人实在没力气了，普通人怎么也不可能两个就把牛马搬上马车。

天从者也知道，一手一只，扔纸片似的抛上马车，再也不愿意靠近这些僵硬恶臭的尸体，不住擦手，恨不得把手刮掉一层皮：“快去。”

不知道几个来回，终于把尸山清空，天从者也都满意点头：“没你们事了，走。”

翟离星看一眼那堆被搬到外面几百米的尸山，和男人回镇子里。

虽然无法告知她，但至少五律已经完成一半，剩下就是白夜他们四个了。

夕阳一片惨红，忙了一天。

但他心里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