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这一套。
算了,让他一马,毕竟他是专业的。
反正自己有的是博取林枳夏关注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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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宽敞的卧室里,躺在床上的女人似乎睡的并没有那么安稳。
她的眉头紧锁着,似乎陷入了什么噩梦。
林枳夏眨眼间,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翠华庭。
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低垂到了极点,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恍惚间似乎下起了雨,连绵的、细密的,将整个世界都渲染成了暗淡的灰色。
好像哪里不对。
林枳夏的头突然疼痛起来,是无法控制的、剧烈而持续的,来自神经的疼痛。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作响——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等等…
妈妈?妈妈!
怎么可能?
“今今宝贝,我和你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想不想我们?”
不要...
“我们自己的渡轮过来太慢了,为了赶在你生日之前回来,我们特意找了一艘顺路的货轮。”
不要...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后天就能到家了!而且,爸爸妈妈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不要!
不要再说了!
不要回来!
可任凭她怎么哭诉,怎么恳求,电话那头的季曼淑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话。
因为这是历史,是注定无法更改的记忆。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们马上要登船了。”
“家里见。”
“不,不要...”
房间里的空气在这一刻像是突然凝固了一般,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竭尽全力。
手机滑落在地,林枳夏痛苦地捂住头。
那些往日里最为熟悉的家具,在昏暗的光下投下了令人不安的阴影。
爸爸、妈妈...还有她素未谋面的弟弟。
痛苦到无法呼吸。
悲伤像涨潮的江水,突然涌了上来,将她淹没,没过了她的眼瞳,视野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这不是你的错,小宝。”
“这只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
你们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原谅我。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林枳夏抬头望去,是季宴礼。
周围的场景不知何时,已经切换成了父母的葬礼。
那场海难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因为货轮是在大海中心突然触礁爆炸的,他们想打捞尸体都无从下手。
整整三个月了,派去搜查的船队没有一点消息。
那艘货轮上载着一批国际罪犯,他们本打算在C国港湾靠岸时引爆船上的危险物品。
可偏偏没想到在航行途中意外触礁了,大量危险物品被撞散,导致了爆炸。
整艘船,没有一个人生还。
头痛欲裂到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所有人都在安慰她,都说和她没有关系。
可她知道,自己是罪人。
可偏偏,她没有受到惩罚。
所有人对她越好、越是心疼可怜她,她就越是觉得自己可悲、越是厌恶自己。
他们越说不是她的错,她的负罪感就越重。
逝者已逝,生者却痛苦地苟延残喘着,受着无止境的折磨。
或许有一天,林枳夏会解开心结,尝试包容理解自己,但她终究无法原谅自己。
“今今,今今?”
林枳夏感到一阵眩晕袭来,视野边缘开始模糊不清,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
心跳也变得紊乱,每一次跳动都敲击着她的神经,额角开始渗出冷汗,一瞬间,她睁开了眼。
视野再度重新明晰起来,各个器官也开始重新运作。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今今,醒醒!“